但是,那些血液是给父亲救命的啊------它吸走了那些血液,就是等于拿走了父亲的生命。
这是李牧羊难以容忍的,也是他暴跳如雷的原因。
倘若他现在还有力气的话,非要跳起来把雪球给爆打一顿不可。
这种时候-----是游戏时间吗?
雪球看了李牧羊一眼,嘻嘻嘻的咧开小嘴笑了起来,还对着他吐出一个又一个小泡泡。
噗-------
噗-------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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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牧羊杀人的冲动都有了。
不,杀雪的冲动都有了。
他对着雪球伸出手来,他知道雪球和自己心意相通,它应该明白自己的心意。
“雪球,把它还给我-----把你刚才吞进肚子里面的东西都还给我,算是我求你了-----你喜欢喝血,你喜欢喝龙血的话,等到今日事了,我自己放血给你喝------”
噗------
雪球再次对着李牧羊吐出一个小泡泡之后,小小的身体突然间转身疾飞,然后一头冲在了陆清明的面门之上。
哗啦------
一阵水流声响动,雪球的身体化作成为一团水元素冲进了陆清明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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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城。城主府。
公孙瑜站在院子里,不时的朝着头顶的天空张望。
天色昏暗,看来又要有一场冻雨要落下了。
“去问问守城官,外面可有什么动静?少爷可是要回来了?”公孙瑜出声问道。
“是,夫人。”小丫鬟不敢怠慢,立即转身朝着外面跑去。
“母亲,不用让人去了,我刚刚从城楼下来-----”陆天语一脸急声的跑了过来,说道:“四面城墙我都问过了,没有见到哥哥的身影------母亲,外面天寒,你还是回去休息吧。要是有什么消息,下面的人肯定会第一时间跑来报告的。”
“你哥哥是修行者,他就算回来了,也应当从高处落下------城墙自然是见不着的-----”公孙瑜仰脸看天,说道:“应该快要回来了吧?”
“母亲,你就别担忧了。”陆天语握着母亲的手,轻声安慰着说道。
“傻孩子,做娘的能不担心吗?你父亲病成那样,你哥哥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这家可就真的破了,这陆氏也就彻底的完了。”
“姐姐,牧羊离开的时候,也没说需要几日能回-----或许只是因为大哥的病比较棘手,所以他才需要多几日的时间呢?”站在一旁的罗琦也出声劝道。
李牧羊带着陆清明出去半个月了,直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而且,人没有回来也就罢了,还音讯全无。他只说去一处秘密之地,却又没说那秘密之地在那里,他们就是想要派人去寻,也不知道往着哪个方向前行。
这样一来,他们就只能守在这城主府里一天一天的数着日子了。
这样的日子,简直让人生不如死。
从李牧羊离开的第一天起,公孙瑜就日日带着一家大小去佛堂为他们父子俩人祈福。
七天之后,李牧羊那边仍然没有任何信息传回,公孙瑜就连祈福的心思都没了,每天一大早就站在了院子里,甚至还一次又一次的爬上城墙,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看到李牧羊带着父亲陆清明突然间出现在眼帘。
可是,等待她的只有一次又一次失望。
她出身豪门,有着良好的教养和坚韧的心性。
但是,她毕竟出只是一个女人。是一个男人的妻子,是一个孩子的母亲。
那远去未归的是她的丈夫,是她失而复得的儿子。
倘若他们再有个三长两短,怕是她再也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公孙瑜点了点头,因为这几日不食不眠,说话的时候眼神焕彩,精神恍惚,身体都有些摇摇欲坠了。“我也是这么想的------罗琦,以前我总觉得我比你坚强,但是这一次,你比我更加坚强。我知道,我现在不能倒,我应该努力的站着,好好的活着-----我知道,有无数人希望我们死,希望我们陆氏灭族-----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绪啊,倘若他们父子俩回不来,你说-----我的坚持还有什么意义吗?”
“怎么没有意义?你是陆氏主母,还有天语,还有风城,还有那无数忠于陆氏的将士-----你若是倒了,这风城怎么办?天语怎么办?”罗琦知道公孙瑜的精神处于一个崩溃的边缘。这些年实在是苦了她了,十月怀胎,历尽磨难生了个儿子,儿子却在第一天就被送走了。失子之痛,哪一天不是让人心如刀割?
好不容易儿子回来了,一家人可以团聚了。但是却又家族遭遇巨变,公公战死,丈夫成了一个废人,儿子举世皆敌,处处被人追杀。
她何时能够吃一顿好饭?何夜能够睡一个好觉?
现在,丈夫和儿子双双未归-----
“是啊。还有天语------”公孙瑜紧紧的握着陆天语的手,就像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还有风城,还有那无数将士-----我们都得好好活着-----我不能倒下,谁都不能倒下------陆氏就这么几个人了,一个都不能少了------”
“是啊。”罗琦眼眶泛红。“陆氏就只剩这么几个人了,一个也不能少了------牧羊和大哥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公孙瑜的视线模糊,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
“天语,你再上一趟城楼------站在城楼上面看一看------看看你哥和你父亲可曾回来------”
“哥------”
陆天语突然间惊声叫道。
公孙瑜努力的睁开眼睛,见到在暮色之中,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少年卓然而立。
少年人正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那笑容是如此的熟悉,无数次从梦里惊醒,见到的便是这样的画面。
少年人旁边,是一个身穿青袍的中年男人。男人的面色有些苍白,但是笑容却是如此的灿烂。
那是自己的儿子和丈夫,是自己等待的归人。
“总算是回来了-----”公孙瑜笑着说道,然后一头载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