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雨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放下了作业。
他抬头看了看坐在对面的程灼,有点犹豫。
这人几乎睡着了,脑袋一点一点地歪着,一侧脖颈被他的动作拉出漂亮的曲线。派出所里只有最简单的白炽灯,但就是这样的灯,就能把程灼露在外面的手照得几乎有种反光的效果。他皮肤奇白,身上穿着一件看起来挺厚实的白色开襟卫衣,简直是原雨这辈子见过最白的人。
光这么坐着都和这地方的画风迥然不同,这样的气场不免让原雨有点打退堂鼓。
老实说,程灼不像个脾气很好的人,即使好像睡着了,他的眉头也是轻轻蹙着的。这让原雨觉得,如果现在去叫他,对方可能会生气。
倒也不是害怕,就是觉得没必要惹他。
原雨盯着他骨节分明的手腕看了一会儿,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背,将半捋上去的袖子放了下来。
而后,他转头看一眼派出所大门外漆黑的路,再看一眼墙上的挂钟。
还是别叫了。
这样想着,原雨便起身出去了。
半入梦乡的程灼被他走出派出所大门的动作惊醒,茫然抬头看了一眼。他脑子没转过来,不过看原雨的东西都还在原地,估计他是去上厕所,就也没多问。
手边有没下班的女警给他倒的白开水,但程灼没怎么喝,所以这会儿并不内急。
便又昏昏睡去。
原雨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来,见程灼还在睡,踌躇片刻,放弃了叫醒他的想法,坐下继续写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