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算上实习期,卫粒也就才步入社会小半年,她又处在有资格骄矜的年纪,一时哪能体会出人心鬼蜮的道理,正沉迷于无边的赞美中,乐不可支。
因而他心里再抗拒,也不得已跟来了ktv的二场。
“咔嚓——”一阵强光刺得他撑开了眼睛。
“卫老板,看这里!我们合照一张!”石念三突然跳到他身边,笑眯眯地举起手机,闪光灯在黑暗中擦出一丝亮色,“怎么不去唱歌呀?”
卫波笑笑没答话,低头看手表——妹妹和一个男生自告奋勇去购物区拿零食,已经过去十几分钟了。
男生在饭桌上冲卫粒大献殷勤的时候,卫波特意侧着身子听了一耳朵,知道他刚考上宜州师范大学的博士,算起来,是卫粒的半个校友。
此君高高壮壮,脸长得不赖,眼镜在鼻梁上也是架得板正,看上去是个书卷气十足的小伙子,叫人讨厌不起来。
包厢内乙醇和唾液淀粉酶的混合气息愈发浓重,卫波让这股令人作呕的味道熏得胃中翻滚,便起了身。
走出门外的同时,他看到两个影子,瞳孔瞬间缩了缩。
——男生那副斯文的眼镜早已不见,以一种颇为霸道的壁咚姿势撑着墙面,把卫粒环了个密不透风,嘴唇几乎要贴上卫粒的额头。
类似场景,他最近陪俞汉广看了许多综艺,因而并不陌生。放在屏幕上是迷倒无数观众的发糖行为,但卫粒极力想要闪躲的不自然表情,将他拉回了令人不适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