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在公司门口笑着握手道别,不像是调查,倒像是应酬。看热闹的员工见无事发生,也都各自散去,安心工作。
俞汉广满头冷汗地睁开眼,脑中还留着无边冰原、i里那一串串付款单、闪着寒光的警徽、以及石念三的黑白残影。
“又做噩梦了?”卫波将他往怀里带了带,声音低软。
卫波的睡衣混合着洗衣液的清香和卧室的味道,是一种只可意会的融融暖意,很好闻。
俞汉广吸吸鼻子,安静下来。他隔着窗帘瞥到天际已露出亮色,便把被子往上拉,仰着头在卫波脸上轻啄一下:“没事,有点冷。我再眯一会。”
胃部不适休息一晚就完全康复,可这只是他近来遭罪的开端。
怀疑就像蒲公英的种子,只要有风,随处发芽。
大家面上如常,然而公司的流言蜚语甚嚣尘上。连业务群内部,都传出了俞汉广偷偷和乙方勾兑,挪用公司费用中饱私囊的谣言。
事情没过几天,已经有人阴谋论地窃窃私语,石念三的死和俞汉广有关系。
回笼觉不随人的意志转移,俞汉广努力自我催眠,脑中仍是喧嚣异常,身子也在卫波怀里颤抖,像一条摔在砧板上的待宰之鱼。
待宰之鱼双眼紧闭,哑着嗓子问:“你觉得石……石念三,他是自杀还是他杀?”
问询当日,他注意过石念三的身份证号,又在本地社区摸到了一些捕风捉影的讨论,推算出了石念三的死期——石念三应当死于大年初二或者初三,也就是他自己的生日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