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管起我了,”碗里除了面、汤和香菜碎外再无其他,孟艾加了勺辣椒油进去,睨了他一眼,“你刚恢复,别再加班到这个点,然后拉着没回家的师兄吃夜宵了。熬夜的毛病得改掉。”
“一辈子的事情,不是熬几个晚上就能想明白的。”
俞汉广诧异半晌,自失地苦笑:“人都是这样,不作就不会死,但不死就老想作。”
孟艾看着他,也微笑了下。
“嗐,说这些干嘛,”俞汉广继续道,“尝尝这个,最高级的食材往往只要用最简单的烹饪方式,你铁定没吃过……”
他们这个时代的大学生,家底子大多不错。二食堂的阳春素面三块钱一碗,若非真的生活困难,抑或像他一样脑回路清奇,不会有人好这口。
何况是大学就能从国外买车的孟艾。
“阳春面,我吃过的。过去读书的时候,这里我也经常来。”孟艾尽力让声线平稳,以遮住略有遗憾的颤音。
彼时他和成璐偶尔在实验室赶工,和科研女神亲密约会后,小老板会带他来这里,说是让他换换口味,喝上一碗混着麦香的清汤。
俞汉广诧异地看着孟艾,仿佛在看一个被迫下凡体验生活的财神爷:“没想到啊,老孟。”
“过去的让它过去。”孟艾神色瞬间恢复如常。
他拂开面汤上的水汽,熟练地把筷子竖插进碗中转动,那黄白细面便紧紧地旋到了筷子上:“pn a好好做。俞汉广,说到必须做到。”
俞汉广本在咀嚼的腮帮一鼓一鼓的,配上他熬得通红的双眼,活像只小白兔,闻言立刻把面条咽进肚子。
“是,老板。”
阳春面貌不惊人,落入肚中却后劲很大。淀粉和谷氨酸在胃部游走,将能量一线线传到脑血管,不疾不徐地耙松神经,掸去忧愁。
吃完面条,二人满血复活,沿着校园主路往孵化器走。
虽已近寝室的熄灯时间,但路上仍有三三两两抱着书本的女孩交流;提着浴篮搭着毛巾的男生匆匆进了公共澡堂;不远处的操场上,还有人在气喘吁吁地跑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