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哥,咱们来这里工作快一年了,我可从没听你说过你国内的亲戚朋友啊!”年轻人也附和。
俞汉广眉尖狠狠挑了一挑,脑中缠覆的那些问题反倒把自己心头早已堵上的血窟窿戳出了一条裂缝。那裂缝迅速四散蔓延,扯着皮|肉叫他撕心裂肺。
越想越痛——卫波的冷冷言语与自己的熊熊心火碰撞出巨大的鸣音。他按住胸膛,出口就有些失控:
“问我怎么认识的?他是……”
未说完,只听对面人发出很轻的鼻息,温声道:
“我是他的恋人。”
如今风气开明,性取向不同这件事,绝大多数人听说过,也能嘻嘻哈哈地笑着接受。
但当一切真切地发生在身边时,他们的态度就不一样了。
卫波的两位同事恍神了好几分钟,才掰扯清楚二人的关系,笑容像敷了层面膜般尴尬地僵在脸上,不知该如何继续话题。
“这里不方便,”卫波眼光扫视吧台,似在寻找什么,“我们换个地方聊……”
“哈喽?你哪位?我和你没话聊。”俞汉广冷哼几声。
鼻孔的气还没出完,腰际却传来温热。
——卫波一把搂住他肋骨下方:“换个地方聊。”
若对一个人有感情,他的习惯总是难忘。
若对一个人仍有感情,他的习惯甚至会转移。
俞汉广似乎继承了卫波“口嫌体正直”的毛病,嘴上明明说着不要,可被这么亲昵一搂,竟然在众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中,乖巧地随卫波出了酒吧。
还更加乖巧地把卫波带到了自己的房间。
俞汉广基因里自带人来疯的dna,最擅在公众场合表演;不过现下真和前任孤男寡男共处一室,诡异的沉默却令他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