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天性聪敏,这两天在同俞汉广与卫粒的交流中,就把自己妹妹这一年半以来经历的事情猜了个七八成。
妹妹如今这个情况,肯定是不能、也不愿意回家的;放在其他地方,他也不能安心。想来想去,回远山禅寺,还真就是最合适的选择。
果然见孟探骊埋着头,哭泣渐止,开始吸鼻子。
“孟总,探骊她心理状态不太稳定,而且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现在站都站不住,先找个地方填填肚子吧。”卫粒环视写字楼大厅,想找个沙发或凳子之类可以坐的地方,“刚才探骊和我说……”
她顿了顿,才下定决心道:“和我说,她得厌食症有六七年了。”
孟艾看着正愣神的俞汉广,看着仍然不愿意把头抬起的妹妹,过了许久,声音放得更轻柔:“探骊,受过的伤害,和遇到的难处,不要误解它。”
当年俞汉广被失败的硬件项目砸得头晕眼花之际,他也劝过——在他看来,这种伤害的作用,是“预则立不预则废”,提醒受伤的人,保护自己,规避风险。
如今世事浮沉翻覆,他才发现,创伤的存在更像是在帮助伤者辨别、筛选和创造。
筛选爱意,创造美好。
“我们哪都不去了,就回寺里,好不好?”
俞汉广掐着点儿到了办公室,正准备再改一改“微创业”相关的可研报告,电脑和手机就同时弹出了会议日程提醒。
他猛然想起,八月份的立项会,就在今天。
自从搬回孵化器中后,立项会的规矩仍然没变;孟艾更是逢会必到,从头听到尾。
变了的,是俞汉广从几年前站在屏幕前的项目经理,成为了如今的评委。
只是孟艾近来家事缠身,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说服了父母和妹妹——现下孟探骊安稳地住着院,孟家父母也同意了女儿的退学申请。因而立项会时间一推再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