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拗不过他,最终还是遂了他的愿,但还是放心不下。于是伙计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后院,盯着林占愚看。
林占愚倒是无所谓,然而看了一会儿,伙计却觉得有些无趣:“诶,林小哥,你们说玩艺儿的是不是还会唱曲啊?”
“会唱。白局昆曲,海派京戏,都会。”林占愚用力把木头劈开:“想听?”
“你等着。”伙计转去前堂,不一会儿手里拿着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老收音机走了回来。
“快到时间了。”他把收音机打开,开始调台:“每天上午都会放一段,我也听不懂他们唱的啥,你来听听。”
林占愚被他勾起了好奇,停了手中的活静静地听。老收音机滋滋啦啦响了一会儿,突然变得清晰起来,只听得一个高亢嘹亮的声音在唱:
虽然是潦倒江湖上,冷眼人还有热心肠。
老朽还有那篙和桨,岂容敌人逞疯狂。
大人你无心把敌抗,我准备一死赴汪洋。
大人你有心把敌抗,不用老朽为哪桩。
他觉得这词有些耳熟,仔细回想了一番,忽地想起去年他们还在合肥县的旅店里住着的时候,那会儿他每天都会从大堂里取几张报纸来看。
正值秋冬之际,报上登了一篇对新戏的介绍,而那出戏正是这一本《江汉渔歌》。
林占愚记得清楚,彼时报上赫然几个粗体黑色大字:保卫大武汉。
“林小哥?”伙计轻推了他一把,笑道:“你咋还走神了?”
“啊?”林占愚赶忙摆出一抹笑以掩饰尴尬:“你不是问我会不会唱嘛。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