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黎目光暗沉,低下头来,便看见了床榻边摆放整齐的一双绣花鞋,精致小巧,干净整洁。
月光从竹窗洒入房中,微弱的光线正巧照在轻纱的床幔上,轻轻撩开,便让月光先一步得逞,触碰到了床榻上的美人。
屋内是均匀的呼吸声,床榻上的人明眸紧闭,神情放松,俨然已经沉沉睡去。
那颗绽放在眼角下的朱砂痣像是发出了无声的勾引,引得霍黎鬼使神差般轻坐在了床榻边。
令他魂牵梦萦的脸庞近在咫尺,触手可及,只要他伸手,便能轻抚她的脸颊,描绘她的眉眼,触碰她的嫣唇。
霍黎却只是伸手将她披散开来的长发挑起一缕,模仿着她平日里习惯性的动作,将柔顺的发丝在他粗粝的指尖缠绕。
轻柔的发丝像是情人的指尖一般,和他的手指交缠在一起,霍黎着迷地低头,贪婪地深吸一口气,嗅到了发丝的缕缕清香。
将脸埋在发间许久,霍黎才自嘲地笑了笑,缓慢而又不舍地抬起了头。
视线从洛婉柔的脸庞由上至下,没有了顾及,也无需隐藏,划过她线条优美的脖颈,纤细的肩膀,凹陷的锁骨,微开的领口下藏着更多令人疯狂的风光,却被碍事的棉被挡去了霍黎的视线。
指尖缠绕发丝的动作忽然停下,霍黎盯着棉被看了半晌,放过了那缕微微卷曲的发丝,指尖缓缓向棉被探去,最终却只停留在了半空中。
洛婉柔以为他是低眉顺眼的奴才,以为他是卑微低廉的狗,但她若是知晓他心中粗鄙下流的念想,是否会惊慌失措,或是怒火中烧。
想必定是紧拧着眉头,面带怒色呵斥他让他滚出去,滚出竹苑,滚出洛府。
那些不堪的,卑劣的想法在心中划过,但霍黎却无法将它们撇去,那便是他心中最真实的想法,即使高不可攀,即使令人作呕,他也仍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