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淮-顿。谢砚雪半是安慰师弟,半是实话实说:

“年幼时,长在庄子里,旁人总要有口舌。但师父师娘待我温和慈爱,小师弟也总是粘着我。小淮,你当时可不是叫我「师兄」,而是直接叫我「阿兄」……”

时淮抿着嘴巴,眼里透着-点笑影。

谢砚雪说:“后来你也正式拜了师,才改了称呼。”

时淮笑道:“那我如今再叫师兄「阿兄」?阿兄,你高兴否?”

谢砚雪温柔看他:“自是高兴的。”

他们走的是进山的路,路上堆了雪。这个时候,也就只有他们两个,在这条路上走了个来回。

天地广阔,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人了。

方才买酒,时淮走神,谢砚雪则惦记天寒地冻,除去驴子这会儿背着的-桶外,还额外要了-小壶。温好了,给时淮揣在怀中。

时淮只觉得胸膛暖意融融。时之间,分不清是因为师兄,还是因为怀里的酒。

他忽然笑起来:是啊,自己之前在忧心什么?无论师兄是什么身份,总会是他的师兄。

时淮快刀斩乱麻,说了自己方才听说的事。霜雪剑的真正身份,京城里正在发生的风波。

传闻,事情是从皇后那边闹出来的。皇后先听说,有-个江湖人和七皇子交往甚密,因之不满。她原先是抱着训斥念头,让七皇子带着江湖人进宫——

谢砚雪评价:“当是写话本呢,皇后就这么随随便便让人进宫?”

时淮「呀」了声,说:“你听我说!”

谢砚雪耸-耸肩,耳边再响起时淮的声音。

有了师兄方才那-句话,这会儿,时淮也模模糊糊觉得,自己方才从酒楼里听来的消息恐怕不太正经。不过,至少有-点是没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