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妈妈是需要保护的。所以在自己比父亲低了一个头的时候,纪川站起来,第一次试着保护母亲。
他把父亲送进医院, 抱着妈妈终于要和这个男人离婚的期望, 快快活活地和好友分享。没想到,这依然不是结束。
不过没关系,至少从那以后,那个男人慢慢很少回家。纪川觉得这样也不错, 家里只有自己和妈妈。
虽然妈妈还是会时不时地哭,时不时地和他念叨,说不知道哪个狐狸精勾引走了他爸爸,但男人嘛,总还是会回家的。只要等下去,一定能等到一家团圆的日子。
纪川听着,不说话,心中暗想,得了吧,那个男人要是真的还有点良心,就永远都别回来了。
他想要快点长大,快点让妈妈过上好日子。很多时候,纪川觉得妈妈心理状态不好,为什么总要惦记那么一个男人。
但也许,在这种扭曲的环境里生活许多年后,他的心理状态也好不到哪去。
他身上有一个重重的壳子,一遍一遍提醒他,要保护妈妈。
哪怕那个男人在外面欠下巨款,要妈妈把所有积蓄都掏出来还债,甚至把他们现在住的房子也抵押出去贷款;
哪怕到了这种情况,家里所有亲朋好友都不愿意和妈妈来往,妈妈依然坚持不离婚,要和那个男人一起抗下债务;
哪怕纪川是年纪里成绩最好的学生之一,妈妈却天天在他面前哭,要他不要想着上大学了,赶紧出去找工作,和爸爸妈妈一起打工还钱……
药水擦在他额头上,纪川轻轻「嘶」了一声。
他回神,发现自己和好友、隔壁楼的那位沈叔叔,另有两个民警,已经到了医院。
急诊帮纪川处理了伤口。等到身上的大伤小伤都上了药,沈叔叔帮忙垫付了医药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