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梦的影响力比想象中还要大,程斯蔚完全没有食欲,坐在这张长方形餐桌尽头甚至还有点儿想吐。厨房里有隐隐约约的微波炉加热声,程斯蔚站起来,拖着行李箱往外走。
大门只推开了个缝,刺眼的光线打在他身上,程斯蔚下意识闭上了眼。他其实应该再花上十几秒钟去旁边拿把伞,但陈姨有可能会突然出现,再连逼带哄地让他喝掉半碗粥。
出去以后再戴帽子好了,程斯蔚这么想着,左手用力推开大门。
想象中烫人的阳光并没有落在他身上,程斯蔚看着身侧握着黑色伞柄骨节修长的手,顺着手臂往上,对上沈峭的脸。他不知道沈峭是什么时候就等在这儿的,但应该是等了有一会儿了,因为沈峭的脸晒得有点儿红,额角也出了汗。
“快迟到了。”沈峭说完,又把伞面朝他那边斜了斜。
程斯蔚攥着行李拉杆的指尖紧了一下,他唔了一声,开始下楼梯。沈峭从始至终落他半步距离,伞撑得高,把他整个人都笼罩在阴影里。看他上了车,沈峭迅速收伞,绕到车另一边开门上去。
熟练地点火挂挡,程斯蔚坐在后座,看沈峭的侧脸,笑着说:“看来是真的练车了。”
沈峭没说话,轻踩一脚油门,车平稳地滑出几米。
工作日早晨正是高峰期,从高架上下来车速明显减慢,程斯蔚倒是不在乎迟到这件事,但沈峭不是。他看着沈峭散散笼着变速杆的手来回晃动,方向盘在他手里快画出花来,打了转向来回变道,有好几次,程斯蔚觉得就要蹭上旁边的车了。
多贵的车这么开都会引起众怒,在红灯路口,程斯蔚看见停在隔壁的车摇下车窗,对着沈峭骂了几个脏字,接着竖起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