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想到要剪头发了。”程淑然拿起水杯,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看他。
沈峭下意识抬手摸了一下后颈,想起来纱布已经撕掉,才放下手回答:“夏天,头发短比较方便。”几秒之后,偌大的书房响起女人的笑声,程淑然微笑着看他,手扶着额头:“你应该知道吧,我不是只派你盯着我儿子。”
垂在身侧的手指颤了一下,沈峭点点头。
“沈峭。”程淑然喊他的名字,嗓音很温和,“我最看重的就是你不会说谎,别连这个优点都丢了。”
“对不起。”沈峭说。
程淑然摇摇头,重新低头看手里的文件:“以后就不要让程斯蔚带着你乱跑了,也不用什么都听他的。”
“好了,没事了,你出去吧。”
关上书房的门,木质熏香的味道消失了,沈峭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刚迈出一步,拎着围裙的陈姨从厨房里跑出来,有些不太高兴地念他:“哎呀你这是跑哪儿去了,鞋底这么脏,你看地上都是你的脚印。”
之前沈峭一直在跑神,这会儿才注意到客厅灯光下,木地板上的黑色鞋印。正要开口的时候,陈姨走过来,拽着他的袖口往地下室走:“别从大门出了,走下面吧,以后搞得这么脏就别从正门走啊,太太看见要生气的。”
地下室没开灯,越往下走越黑,陈姨折回去拖地,借着客厅透进来的微弱灯光,沈峭看见乖巧坐在水槽的阿百,歪着脑袋看他。沈峭什么都没说,他走过去,拧开水管,拎着给阿百冲凉。
还顺带着,用凉水冲了一下自己沾了泥的裤腿和球鞋。
沈峭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