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看到林曦坐在他床旁,一下一下抚着他的头,声音柔得似乎都要滴出水来。
他道:“傻瓜,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了?”
但晃了晃头,这个幻影又消散如烟。
梵禾艰难地在床上蠕动着上半身,他觉得不能这样下去了。他爸妈这次估计是真的铁了心了。
梵禾好不容易手撑到了水泥地上,却因手上一下使不上力,整个人从床上一头栽到冰冷的水泥地上,发出沉闷的重物落地声。
他倒吸一口凉气,嘴角的伤口也因牵扯而裂的愈开,红艳艳的一块,让人心颤。
梵禾看了眼门的方向,努力撑着床,支起身子,但没多久还是倒下了。
他爸这点还真是说一不二,说了会打断他的腿,还真就打断了。
梵禾笑笑,额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滑下,冲淡了这比哭还丑陋的笑容。
果然,很难啊
在这思想陈旧未开放的地方,让老一辈们接受这种事情,真的好难啊
如果,他生来是城市里的人,会不会就会好些?如果,他生来就是外国人,会不会更好些?
但是,这些如果也仅仅是如果。
梵禾知道,无论是哪条路,都不会一帆风顺的。主要就看自己能不能跨过这道坎,说服自己最珍视的人。
既然没法走,那就用爬的。
于是梵禾拖着两条接上三天未痊愈的腿,咬着牙,慢慢朝门爬去。a
短短的几步路,他却爬得异常艰辛。到了门边上时,单穿着件毛衣的他早已大汗淋漓,靠在门上直喘气。
休息了会儿,他向上方的门把手伸去手,但转了几下,也没有门开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