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家家户户都在过年,宁城的冬天很冷,下着雪,风很大,刮得电压不稳,突然跳闸断电了,家里骤然黑下去。

钟寻吓得揪掉一撮小白狗的耳朵毛,然后拿被子把自己跟小白狗都裹了起来。

但还是很冷,他也很饿,电话打不出去了,他去敲门,没人听到。

他抱着小白狗去卧室,脸蛋贴着窗户,发现外面很亮,雪光,还有一簇簇燃起炸开,深邃绚烂的烟花,整个深冬夜晚都被照得亮如白昼。

烟花倒映在他稚嫩干净的瞳孔里,好像觉得不那么害怕了。

他搂紧小白狗,裹着被子去床上躺好,睡到后半夜,开始发抖,额头滚烫,觉得又冷又热,小卷毛湿哒哒地黏在脸颊上。

吴玉兰是在大年初一夜里到家的,公司安排她初二值班,她只能提前回来。

一进门,她才发现钟寻烧得浑身滚烫,已经意识模糊,她吓得脸上失去血色,抱起孩子就去医院。

钟寻发高烧整整一天,而且有将近两天都没喝水吃东西,苍白虚弱,脸颊都好像瘦了一点,输液、吃药,折腾一整晚,才终于退烧。

“都烧到三十九度多了,”医生皱眉,“再晚一点送过来,说不定就转成肺炎。”

吴玉兰也没想到会这样。

她攥着钟寻的小手,陪他在医院待了一周,才终于能出院回家。

她还没敢告诉钟仲林,就算是钟仲林跟她说的,可以把钟寻留在家里,但现在弄成这样,钟仲林说不定还是会怪她。

这段婚姻目前没有任何让她不满意的地方,她不想留下这种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