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到鼻腔温热,嘴里也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让他很想吐。

楚听冬离开学校,心头就突兀地跳,他无法控制地担忧,路上忍不住加快了步伐。

然后在楼道里听到拳打脚踢的声音,浑身顿时麻痹酸胀,脚步一沉,心脏像被毫不留情地撕裂开一般疼了一瞬。

钟仲林又一次抬起手时,楚听冬将钟寻搂到了身后,几乎是夺过去的。

但这次钟仲林额角青筋暴跳,不再任凭他阻止,伸手仍然要去拉钟寻,嗓音粗粝,怒不可遏地喊道:“你让开!”

“你怎么还护着他?!”吴玉兰眼泪都夺眶而出,盯着楚听冬。

她颤抖着手拿起那个相框,眼神失望透顶地望向钟寻,问他,“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这么……这么恶毒。”

吴玉兰咬住嘴唇吐出这句话。

钟寻本来已经听不清任何声音,好像身上有孔窍的地方都在淌血。

但这两个字还是尖刀利刃一般划破浓雾刺到他的心上,他疼到眼睫湿透,水雾弥漫地睁开眼睛。

现在楚听冬才顾得上去看一眼那个照片。

钟寻只将钟仲林截了出来,但吴玉兰的一只手搭在钟仲林肩上。

他就把钟仲林改成了黑白的,吴玉兰那只手仍然白皙温润,阳光落在她手背上。

强烈的反差很容易刺痛双眼,还不如不留,钟仲林的脸显得更加阴霾灰暗。

就算是陌生人,也不敢直视这张照片,看得人心里格外难受。

钟寻趴在楚听冬的身上,他竭力眨了几下眼,盯住那张照片,颜色灰暗,他一寸一寸调的,就好像钟仲林真的死了一样……他浑身都疼,胸口闷得像要窒息,眼眶里湿意泛滥,撇过了头没办法再去看,又抵住楚听冬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