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钟寻还没彻底退烧, 眼尾潮湿泛红, 肤色却很苍白, 他在看宁城去柏林的机票,七千多公里的距离,飞机换乘至少十二个小时。
宋一锦低头瞧了一眼他的手机屏幕,哑口无言,要是不让他走,非得逼他干什么?
钟寻有点胃疼,没怎么吃晚饭就睡了,等到出院,他先回了趟家。
他去卧室翻出行李箱,装好自己的所有东西,拎下楼就彻底去住校了,钟仲林他们都在,但沉默地看着他收拾,谁都没有阻拦。
钟寻去找徐春鸿换了个宿舍,去跟周珩他们一起住,宿舍里就三个人,冷清又安静。
他的东西其实不算多,就是楚听冬留给他的那堆资料很沉,楚听冬还给他列了张表,是一直到高考之前,他从每月到每天,要复习的内容。
他一看到就傻了眼,一开始根本不想收,但他都能想象到那个臭德性会对他说什么。
肯定又会说,你不想要这些也没关系,我也没花几个晚上的时间,你不愿意做就算了……就是知道他不忍心,才跟他装可怜。
他花光了全部积蓄,托人从国外买了那双冰鞋,现在从头到脚,加起来身上不到五百块。
本来以为这几个月都得去找宋一锦他们救济,没想到楚听冬给他留了钱,取出来的几万块,加上卡里的,有将近二十万,足够他读完大学。
宋一凌还专程来找过他一次,是朱秦的一审判决在前段时间下来了。
恰好是楚听冬离开之前。
钟寻接过去,稍微看了一眼,就顿时怔住。
“判了八年,”宋一凌叼了根烟,跟他说,“本来得致人重伤才可能会有这么长时间的刑期,但是朱秦这个事,是有人联名上诉,再加上他前科累累,都有佐证,又跟他舅舅干了些勒索的勾当,最后才定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