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路上没怎么觉得害怕, 此刻心慌、委屈,惶然地涌了出来, 搂着楚听冬的肩膀, 忍不住呜呜地烧开水。

也就两年没见, 不至于有多大的变化, 楚听冬搂住他, 伸手下意识地揉到他后脑勺, 觉得好像长高了一点,乱糟糟的卷发也稍微长了些。

钟寻还没哭够,喉间哽咽,眼睛红肿到不太能睁得开, 现在还顾不上说话。

楚听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昨天恼火地等了多半天, 包括整个晚上, 然后又不安地等了一上午,觉得不至于走丢, 却忍不住多想, 现在才终于彻底松了一口气。

“先进来。”楚听冬拉住他的手腕,熬了个通宵,开口时嗓音低哑。

钟寻眼睛湿红发烫, 他偷偷地在楚听冬肩膀上蹭了蹭, 被楚听冬握住了手腕, 就下意识地听他的话,要跟他走。

但是才抬腿迈上台阶,他又突然顿住了,咬住嘴唇站在原地。

他哭了太久,从收到那张明信片开始,就忍不住掉眼泪,坐在飞机上望着舷窗的云层和夜幕也很想哭,等下了飞机,明尼阿波利斯瓦蓝的晴空也晃得他想落泪,越靠近就心跳越快,简直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他现在双手还在发抖,腿也是颤的,强撑着一口气,不然膝盖一软就得跪倒。

“怎么了?”楚听冬抬起眼眸,低声问他。

钟寻头发凌乱微卷,皮筋不小心绷断了,现在都散下来落到了脖颈上。

碎发半遮半挡着眼睛,那双桃花眼被泪水浸湿,格外乌黑清亮,眼尾却通红不堪。

身上的白t恤和牛仔裤,还有那件薄外套都在飞机上折腾了将近二十个小时,揉蹭得松垮发皱,还有点儿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