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十二月初下了场雪,晚上还有点冷,钟寻睫毛颤了下,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从白皙清瘦的下巴尖滚落。
他稍微哭了一会儿,脸上就变得冰凉,他很邋遢地拿围巾擦了擦脸上的湿痕,抱着相册去学校外找薛赫,上了车被温暖过头的空调迎面扑来,眼泪莫名其妙流得更加汹涌。
“我操……”薛赫从后视镜里看见,被他吓了一跳,连忙扭过头问,“你怎么了啊弟弟?”
钟寻使劲摇了摇头。
见他不说,薛赫也不敢再问,他就开车带钟寻去他们平常训练的冰场,离钟寻的学校大概还有十五分钟车程,钟寻撇过头一直盯着车窗外。
等到了冰场,钟寻眼皮上的薄红才稍微褪却,他没看到楚听冬,是之前在明尼阿波利斯见过的楚听冬的一个师弟过来带他进去的。
走到一楼的楼梯口,那个男生挠了挠头跟他说:“寻哥,我师兄在楼上,我还得训练,就不跟你上去了。”
钟寻迷迷糊糊地觉得还有事儿,不是就这么结束了,他拿着那本相册往楼上走,忐忑到心跳都带着胸膛颤动。
他才走到二楼的楼梯中间,没有留神,被什么柔软湿润的东西蹭过脸颊,他懵懵地转过头,眼前是一大捧沾着露水的玫瑰。
“你愿意当我的男朋友吗?”楼道里光线不是很明亮,楚听冬眼窝格外深邃,甚至显得有些温柔,他嘴角翘起一点弧度,见钟寻眼睛红红,怔忡地望着他,又低声说,“今天不愿意也没关系,明天能答应我吗?”
“呃……”钟寻愣了许久,眼泪又再次淌下来,他才想起接过那捧花,不知道有多少朵,但沉甸甸又很柔软的一大捧,他抱在怀里,讷讷地控诉他,“你又借鉴我。”
他曾经瞎折腾,心有企图又没怎么过脑子地追楚听冬的时候,说过的每一句笨拙的情话,做过的每一件事,楚听冬竟然还都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