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龟的壳被蛮力撬开,血流了一地。
陈若景把脸埋进自己的膝盖里,很久之后,才逐渐停止颤抖,把手机放回桌面上,暗灭屏幕,他跌跌爬爬地起身,往浴室走去。
浴室的地砖是纯白色的,将他的狼狈衬托得分毫毕现,陈若景在这片纯白的空间里站了很久,然后他低下头,看见脚踝上的牙印。
那个他怀着一腔爱意纹上去的牙印,那个他以为他永远都不会想要洗掉的牙印,此刻正裂开嘴朝着他笑,笑他的天真和愚昧,笑他的无知和愚蠢。
那个声音又出现了,回荡,盘桓,萦绕不去……
陈若景一下子就觉得生气,胸腔也快被这股无法派遣的郁气撑破,拿起盥洗台上的刮胡刀,他便弯腰往下割去,他想把那张面目可憎的嘴从自己身上割下来,刀片刚刚碰到皮肤,外头传来敲门声。
“小景,你在里面吗?你没事吧,怎么那么久不出来?”
刮胡刀掉在地上,发出叮里当啷的清脆响声,宋晏再次敲门,“什么声音?小景?你在里面吗?”
很久没有声音从浴室里传出来,然后,就在宋晏准备破门而入的时候,里头传来一声分外平静的,“在”。
弯腰把刮胡刀从地上捡起来,放回台面上,陈若景打开水龙头洗了洗自己的脸,然后他擦干净脸上的水迹,一脸平静地打开门。
卫生间门口,宋晏正穿着睡衣睡裤,一脸担忧地看着他,“我一觉醒没看见你,等了很久都不见你回来……怎么了?刚才什么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