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桐光大声说不用,趁机飞快地把一个厚厚的信封藏在狗碗下面,腊肉抽着鼻子闻了闻,看着他,似懂非懂的样子。
最后还是被塞了一大桶腌菜和一把雨伞,申桐光笑眯眯地和妇人告别,出了门,他唇角的弧度也消散不见,只顾沿着泥泞的小路往前走,最后左拐右绕,停在一家小餐馆前。
雨天生意萧条,他从脚往上浑身发冷,点了两个菜,又要了一小蛊温着的自酿酒,坐在靠窗的位置慢慢吃。
店老板无所事事,看了眼他放在旁边的腌菜桶,还当申桐光是在外地念书的大学生,抽着烟闲闲问了句:“回来探亲啊?你妈给做的?”
“……是啊,”申桐光顿了顿,酒喝得脸颊晕红,很开心地笑了,“我妈做的。”
申桐光辗转回家的时候已经傍晚七点多,天黑透了,千家万户的窗口都是明亮的方形。
他不知道章宇航就站在楼栋六楼的走廊里,凭两个视力50的鹰眼远远看到他打着一把亮橙色的旧伞,上面还写着‘动感地带,我的地盘我做主’云云。
毫无来由地,章宇航空等了半小时的烦躁忽然一扫而空。
他看着那把橙色的伞缓慢地,歪歪斜斜地挪动,唇角忍不住泛起笑意,伸出手指在玻璃上戳了戳:“白痴吗。”
话音刚落,那伞居然真顺着他指尖方向一歪,看来某人差点摔了一跤。
申桐光醉醺醺的,吓得赶紧站稳了,就那么呆呆地立在路灯下,伞也不打了,仰起头看着天上。
他在看无穷无尽的雪,章宇航也静静地看着他,看到他嘴唇动了动,好像说了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