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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队老师也没办法,只好给申桐光说明情况:再不缴费,只能给他退房。

那晚申桐光紧张到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硬着头皮给许知行拨电话,又不好意思直说,到底还是学生,张不开口谈钱,只好笨拙地问他最近还好吗之类,歉疚而担忧,焦灼得快要哭出来。

电话那端的许知行静静听着,呼吸深长,许久才短促地笑一声:“怕什么?一会就给你交上,快去睡觉吧。”

要挂电话的时候,许知行忽然叫住他:“申桐光。”

申桐光急忙将话筒捧回耳边:“老师?”

“……你将来的成就一定会让我刮目相看,”许知行声音低哑,好像抽狠了烟,“我拭目以待。”

其实世界上所有事情都像拼图一样有迹可循,因为拼凑的过程中无法看到整幅画面,就理所当然地忽略了细节。

许知行那时正孤立无援地站在他母亲心脏搭桥的手术室前,这件事申桐光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才知道。

校考联考,他们分开了几个月,各自有生活轨道,最多的交流是问题解题,许知行给他发学校里的资料,还有一些加油的话。

回到学校冲刺复习时,申桐光非常开心。

倒计时一百天,八十天,五十天……那段时间忙碌而充实,他偶尔注意到许知行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在看他,说不清楚,是属于成年人的落寞,可申桐光立刻就跟着难过起来。

他没什么能为许知行做的,只好更努力地投入到学习和画画里。

六月初,高三举行毕业典礼,申桐光的父母来不了,许知行为他挑了捧花,向日葵,金光菊,千日红,炫目灿烂的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