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提高的声音把李莫吓得一激灵,立刻缩了回去。旁边的几个人也都朝这边看过来。
项海赶紧又压低了音量,“这是谁跟你说的?”
李莫看着他,怯怯地,“没,没有谁说。因为我看我爸毒瘾犯了的时候,就,就跟生病似的。现在他真的病了,我就想”
“李莫!”项海一下子抓住她的手腕,声音又险些失控。
“项海哥?”见他脸色发白,李莫就更害怕了,“你,你怎么了?”
项海呼吸有些急促,胸口上下起伏着,额角都渗出了汗珠。好一会儿,他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这才松开手说,“对不起。”
李莫把手缩回来,看着他有些担心,又有点忐忑,“项海哥,是不是,我说错话了?”
“没有,没你的事儿。”项海用手在额头上抹了一把,渐渐恢复了正常,“对不起,是我太大声了,吓着你了吧?”
“我没事。”李莫觑着他的脸色,扯过一张纸巾攥在手里,很快就被拧成了麻花,“项海哥,要不今天就不看我爸了,我先走了。”
然后就站了起来,“谢谢项海哥请我吃饭,还有那个玩具。”说完就去拎她的书包。
“等等。”项海伸手拦她,又把人按回到座位上,“再陪我坐会儿吧。”
说起李东兴毒瘾发作,小姑娘那平淡的神情让他揪心。
哪怕撒谎说自己吃过早饭时,她还会口齿打结,就好像做了什么错事。可提到那种丑陋到令人窒息的画面,却接受得坦然。
不是她不懂是非,只是她的世界本就是颠倒的。
在她的世界里,爸是用来躲的,妈是用来打的,而自己,天经地义就是被用来忽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