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啊,邢,邢队啊。我,我现在就哎我鞋呢?”
“食品厂小区,李东兴又要跳楼。老秦和小伟这边在做笔录走不开,你离着最近,只能把你叫起来了。”虽然觉着不忍心,可眼下必须动用老同志的力量了。
李东兴选择这个时间跳楼,邢岳觉得他这次怕是要来真的。
“好,我这就过去。”老唐这会儿听起来已经彻底清醒了。
“我跟二河现在就出发,咱们在楼底下碰头。”
挂断电话,邢岳又回到了观察室。
李震那边进展得挺顺利,他跟程亮交待了几句,就带着郑双河出发了。
汽车亮起大灯,快速驶出分局大门。车头一个急转,后轮“吱”地碾过路面,甩下一道粗黑的线。
从这个地方经过的车子似乎永远都那么急,多一秒钟都不愿意等,以至于转弯处的路面已经被碾得变了颜色。车痕左一道右一道,旧的还没褪,新的又压下来。
分局到食品厂小区十五分钟的车程就像个弹性十足的盲盒,充满了不确定性。可以在三十六度的正午被成倍地拉长,也会在这个清凉的午夜被压缩到极致。
“邢哥,这李东兴就是上次被你们弄下来那人?”郑双河坐在副驾驶,一手紧拽着头顶的把手,另一手扳着旁边的扶手箱。
“嗯。”邢岳两眼直盯着不断后退的路面,速度让一切都变得模糊。
“咋这么快就给他放出来了?”郑双河觉得今天的车有点儿飘,自己的手心都跟着冒汗。瞟了眼仪表盘,指针直挺挺地指向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数字。
“他有病。”这话说得没任何情绪,不像在骂人,也听不出烦躁。
指针又朝右掰过半个格。
李东兴的确有病,还病得不轻,这是项海告诉他的。当时他们在一起爬楼梯,后面还跟着喘成狗的张晓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