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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岳又走回来,站在他对面,“都磨了快俩钟头了,也没听你说难受。”

项海又忍不住笑,“没发现也不觉得难受,知道了,就,真磨的荒。”说着又把衬衫拳举了起来。

灯又灭了。

悉悉索索,邢岳摸着黑把衬衫解开,又一寸一寸地从项海的两只手上绕下来。

谁都没再发出声音,声控灯就一直黑着。邢岳这次才没有晕血。

可是接下来他又替项海犯难,这衣服该怎么翻?用谁的手?

他既想帮项海,又不想帮。既希望项海要他帮忙,又怕要他帮忙。既担心自己想太多让项海尴尬,又怕项海不想他尴尬而忍着自己的尴尬不说

我滴妈,这一系列既对立又统一的矛盾体,简直复杂得跟俄罗斯套娃似的。

“邢哥,”项海小心地开口,“那个,要不,你到楼下等我?”他生怕把声控灯给唤醒。

“行。”邢岳二话没说就同意了,转身就走。

黑暗中,两人各自暗暗松了口气。

没想到邢岳这么痛快就答应了,项海觉得意外地轻松。

他跟邢岳的情况不一样。出门时着急,他警服里面是空心儿的。哪怕黑着灯,也会别扭。

听着邢岳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他勾起两根手指,开始龇牙咧嘴地解扣子。

邢岳放轻了脚步下楼,成功地规避了每一盏声控灯。快到一楼时,抬头往上看,仍是漆黑一片。

离开了闷黑的楼道,他把衬衫搭在肩上,迎着风,又点了一根烟。

惊心动魄的午夜场已经散尽,看台上空空如也。只能从现场遗留的矿泉水瓶子,啤酒罐子,还有楼边被踏平的一片绿化带猜测,观众们应该都很尽兴。

那边地上是啥?一只拖鞋?还有半截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