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兴一点点睁开眼,一边哼哼着,一边似是要说话。
“你说吧,”邢岳又往前凑了凑,“我听着呢。”
“打,打针,”李东兴气若游丝,发出的声音仿佛一口气就能吹散,“再给我,打一针。”
“你不打算治病了?”
“打针。”
“你想死还是想活?”
“打,打针,快点。”
邢岳缓缓直起身子,沉默了一会儿,又最后看了他一眼,站起来走了。
结束了,这人已经彻底放弃了。关于他的一切即将结束。
来到病房外面,邢岳对张晓伟说,“你在这等着,我过去找大夫聊聊。”
从李东兴嘴里是套不出什么东西了。如果真有他所说的那么一个人,说不定也接触过别的患者,甚至医院的医生也能有所耳闻。
“换血?”一个看上去挺年轻的医生接待了他。听明白来意,医生先是一愣,琢磨了片刻,便换了副很轻松的口吻说,“不是吧警察同志,这事儿你也能信?”
邢岳没吭声,只是用眼神问他,“你看我像闲的陪你扯淡的人?”
接收到目光,年轻医生讪讪地笑了笑,“这,这话啊,十有八九是那个叫刘长明的神经病说的。”
“神经病?”
“是啊,”年轻医生耸了耸肩,“正常人谁能干出这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