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把东西收拾好,项海又翻了个身,哼哼了两声,手无意识地去拽衣服的领子。
邢岳赶紧跑过去,抓住他的手腕,生怕他手背上的针给碰掉了。
项海的脸比刚才更红了,满头的汗,鬓角也湿漉漉的,眉心紧皱着。
看着他这副样子,邢岳的鼻子就像挨了一拳,酸得很。他猛吸了口气,忍住了。
他把项海的手臂重新放平,又把连着的管子理顺。方才买东西结账的时候,收银员朝他的袋子里塞了一本商品宣传册,薄薄的几页。他把那册子拿过来,轻轻地给项海扇风。
直扇到项海又重新平静下来,他才搁下那册子,掏出了护士长给的体温计。
犹豫了一下,他把项海病号服的扣子又解开一颗,掀开领口,又小心地抬起一条胳膊,让他把体温计夹在胳膊底下,再把被子掖好。
项海的身体滚烫,胳膊的骨头像烧化了似的,软绵绵的。邢岳守在旁边,指腹摩挲着他的手背,等待着温度计的结果。
指尖传来远高于自己体温的温度,邢岳低下头,看着那只没了力气的手,把它拾起来,搁在自己的手心里。
“你到底什么时候能醒啊?”他张开五指,项海的手指就垂下来,与他十指相扣,“赶快醒吧,不然被我占了便宜你都不知道。”
邢岳收拢手指,把那只手牢牢握着,将热流引向自己的掌心。
直到体温计“嘀嘀”了两声,他这才把项海的手松开,再把体温计轻轻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