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做梦,继续种花。
只要够勤奋,那些鲜艳的颜色就会保护他,慰籍他。
可邢岳不是噩梦,而是他最缤纷的一场美梦。他的花园也帮不了他。
项海站在那愣了好半天,这才放下手中的喷壶。他去搬了张凳子,放在阳光下。
他坐在凳子里给吕松江打电话,告诉他自己即将去分局缉毒大队的事。
吕松江先是很意外,接着还是祝贺了他。跟陈章说的差不多,再三地强调缉毒警的危险性,以及嘱咐他千万不要意气用事。
项海又点上一支烟,默默地听着。直到电话那头说,让他周末带着邢岳一起过来,大家一起吃顿饺子庆祝庆祝,他这才问,“吕叔,我有个问题一直想不明白。”
“你说,有人天生就会犯罪么?”
吕松江被他这个没头没脑的问题问得一愣,“这个我不知道,不过我觉得,应该没有吧。你问这个干啥?”
项海没答他,却继续问道,“那吕叔,你说犯罪会遗传么?”
电话那头顿时安静了。好半天,吕松江才叹着气说,“小海啊,你,你别再钻牛角尖儿了!”
“你这孩子,就放过自己吧。”吕松江的声音有些抖,“你是个好孩子,你说你怎么,怎么就不能痛痛快快地”
吕松江的话没说完,大概是觉得怎么说都不合适。
项海吸了口烟,靠在椅背上,长长地吐着烟雾,“是啊吕叔,你说,我咋是这么一个人呢”
“小海啊,你听我一句。人不能无限制地往心里装事儿,会憋爆炸的。你得学着往外倒一倒,啊?”
“行,”项海答应着,他不想让老所长担心,“我试试。”
“小海啊,要不你回来住几天吧,正好我和你刘阿姨都挺想你的。”吕松江听出了他的敷衍,于是更担心了。
“嗐,我没事儿吕叔,你放心吧。”项海笑了起来,“真没事儿。我周末回去吧,回去吃饺子。”他这会儿也有些后悔了,不该跟吕松江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