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掏出一支烟点着,靠在水池边,“这些东西,我总是表达不好。不如你教教我这个吧。”
“教什么?”项海没听明白。
“我想知道你喜欢什么,需要什么。想像你关心我那样关心你,照顾你,可是我不会。”他吸了口烟,又笑了一声,“其实你可以可怜我啊,我不介意。因为有时候我他妈都觉得自己挺可怜。”
“说出来你可能都不信,从小到大,你算是最关心我的人。”他低着头,盯着地面,“我也不怕你笑话,那次你帮我搬家,回来看见你留给我的东西,我他妈感动得都哭了。”
他继续抽着烟,回身把烟灰弹进水池里,“所以我也想为你做点啥,让你也感动感动,可我还是不会。你说,这种人是不是挺可怜的?”
吸掉最后一口烟,项海把烟头按灭在花盆里,朝邢岳张开手,“邢哥,过来。”
邢岳偏过头,又转回来,“不去。你过来。”
于是项海就过来了,再次把邢岳圈住,头枕在他肩上,“邢哥,那我也跟你坦白吧,哎不对,是,是说实话吧。”
他收紧了手臂,眼窝抵在邢岳的脖子上,“我十岁,还是十一岁的时候来着,去了我舅舅家。他们一家人其实对我也还行,就是后来我舅妈又生了个弟弟。大概是怀孕的时候烦吧,还要照顾我和姐姐,有一次她就抱怨说,我是个吃闲饭的麻烦精,给这个家添乱,反正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从那天起我就学着做饭,洗衣服,做家务。我不想当个吃闲饭的,也不想给他们添麻烦。”
他在邢岳的脖子上蹭了蹭,又转回去枕在他肩上,“后来我去了老所长的家。他们老两口对我特别好,什么也不叫我做。可我不能吃闲饭,也不能给他们添麻烦。而且后来我也真的挺喜欢做饭的,因为有成就感。”
“这么看的话,我也有点儿可怜,就是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咱俩就算扯平了吧。”
他抬起头,扳着邢岳的脸,轻轻亲了一下,“邢哥,你别学我。我就喜欢你现在的样子。就喜欢你胡说八道,喜欢你记仇,喜欢你一边讲大道理一边骂人,喜欢你的大嗓门。你要是真变成我这样,那我不成了跟自己谈恋爱么。再说了,你也学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