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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他愤愤地扔下毛巾,又看见了脖子上的那道伤。

虽然只是一道擦伤,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枪伤。

于是他翻出两片创可贴,盖了上去。

这时候他才有些后怕。要是当时雷涛的枪口再歪上那么一丁点,自己现在怕是已经凉了。

果真那样,自己会被追认为烈士么?队上的人应该会难过吧。老妈会难过么?会哭么?项海呢?他会哭么?

想到项海可能会哭,他自己都快哭了。

有病吧!

他赶紧掐灭了这个念头,又把上衣脱了,扔到一边。

啧啧,惨,真是惨。难怪在楼顶那帮人都嚷嚷着让他脱衣服。

邢岳背朝着镜子,使劲回过头欣赏着。

这是撞车的时候弄的。并没有什么很深的伤口,但是细细碎碎的口子连成了片,密如蛛网,从肩膀处开始,蔓延了大半个后背。

不过换个角度想想,也亏得是撞到背上。要是正面刚,自己怕是轻则毁容,重则送命。

这么一想,还挺幸运的。算是又捡回一条命。

正胡思乱想着,门开了。

项海才一进门,就看见邢岳正光着膀子站在镜子跟前,身后的镜子里映着他血肉模糊的后背。

两个人都愣在原地,对视着,不知该说什么好。

过了会儿,邢岳才在胳膊上抓了抓,“你速度还挺快。”

项海换了鞋,拎着东西进来,“过来,我帮你擦擦。”

“嗯。”邢岳也没拒绝,到餐桌边拉过一张椅子,反着跨坐上去,趴在椅背上。

项海先去洗手间弄了条湿毛巾,一点点把血迹清理干净。然后才用棉球蘸着药水,轻轻抹在伤口上。

“嘶。”邢岳抽了口凉气,“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