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我速去速回。你歇着吧,啊!”说完李超就和明州的警察急匆匆地走了。
办公室里只剩了项海一个人。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两手开始拼命地抖,越抖越厉害。杯子里的热水洒出来,浇在他手背上。
手被烫得通红,可他根本感觉不到疼。
这个城市,这个地方,是他全部噩梦的源头。
原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足这里。可他还是来了。
他鼓起勇气来到明州,却再没有多余的勇气走进明州监狱。
那里,埋葬着另一个项海。
这十年来所有的痛苦,愤怒,彷徨,耻辱和恐惧,一股脑全部翻涌上来,像带着血腥味的恶潮,灌入口鼻,没过头顶。
他感到窒息。他正在默默地沉入水底。
没人注意到他,也没人能救他。
这种感觉和十年前一模一样。
杯子里的水已经冷了,变成了他的体温,可还被他宝贝一样地捧在手里。
直到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来。
他把杯子放下,看着屏幕上陌生的号码。
“喂?”
“您好,请问是项海先生吗?”对方是一个女孩儿,声音清亮,显得很热情。
“我是。”
“噢,项先生您好,您订的花到了。我现在就在你们单位楼下,麻烦您出来取一下吧?”
“花?”项海一下子捏紧了手机。
“是呀!”女孩儿像在笑着说话,“一百朵蓝玫瑰,九月十七号下午四点,准时送到东江市公安局振华分局楼下,没错吧?”
项海紧咬住嘴唇,声音有些发颤,“可是我,我现在,不在单位。”
“哎呀,那可怎么办呀?”女孩顿了顿,“那您的同事可以帮忙代收吗?”
“可以,”项海深吸了口气,“我找人帮我去拿,请你稍等一下。”
“没问题!”女孩儿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