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片像是忽然变重了,加速下坠。黑皮衣仰面躺在地上,就感觉漫天的雪都打着旋地朝自己脸上落。
他甩了甩头,再睁眼时,正对上项海的视线。
他愣了一瞬。
从小到大,他曾无数次和警察对线。刚过,也怂过;跑过,也被逮过;恨过,也报复过。
对于他来说,警察更像一个符号,没有表情,只是如影随形。
无数次的遭遇,他还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和一个警察如此近距离的对视,更没有见过这样的一对眼睛。
那目光中没有愤怒,也没有憎恶,更没有恐惧。
只有一种明明说不清,却又叫他打心里想要躲开的东西。
这个小警察,赤手空拳,连副手铐也没有,警服也没穿,为什么自己却只想躲开?
趁他发愣的功夫,项海迅速抓起他里面的毛衣,朝他脑袋上一兜,又扳住肩膀用力一掀。
像烙饼似的,皮衣男被翻了个面儿,跟着两条胳膊就被狠狠拧在了背后。
皮衣男闷在雪地里“嗷”了一声,同时就感觉自己背上的皮衣也被掀起来,把脑袋,连同两条手臂,一齐罩了进去,又被狠狠地打了个结。
项海抹了把头上的汗,试了试,捆得还算结实。又怕他站起来跑了,于是把他裤子拽下来,把两条腿也系在一起。
搞定了皮衣男,他赶紧回头去看邢岳那边。
却发现邢岳就站在被车灯照亮的飞雪里,正静静地看着他,也不知看了多久。
而地上的五个人,或趴或躺,有的一动不动,有的哼哼着,不断地来回翻腾。
“哥!”他朝邢岳跑过去,脚下“咯吱咯吱”乱响。
到了跟前,他气喘吁吁地把邢岳前前后后检查了个遍,“你没受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