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去吧。”
那人目送着项海的背影进了房间,又冲他喊话,“麻利点儿,仔细着点儿!那些瓶子,弄不完不许下班!”
项海又把口罩戴上,走进了这个神秘的房间。
这屋子的结构跟他之前装风油精瓶子的厂房差不多,举架很高,两面有窗,房顶有吊扇,还有几盏功率很大的灯。
房间正中摆着几张长桌,首尾相连。桌边均匀分布着椅子,椅子上有人,穿着和他一模一样的工作服,戴着口罩,是男是女都分辨不出。
每个人都在埋头工作,挨个称量着面前小山一样的白色粉末。
项海默默地走向唯一空着的那张椅子,坐下来。
他的面前也同样堆着一箱瓶子,每个瓶子里都盛着白色的粉末。除此之外,就是一台精密的天平,和一只笔。
这就是他接下来的工作。
项海摸过一只瓶子。很轻,不过50克。
可他的手腕却忍不住想要发抖。
里面的东西白得近乎纯净,像飘浮在云端的一场旧梦。只是那梦里的一切都无比狰狞,鬼一样撕扯着他的记忆。
隔着手套,他把那只瓶子攥得紧紧的。
“喂!你,看啥呢?”刚才的那人站在门口,手朝项海指过来。
“不赶紧干活,瞎看什么?你到底懂不懂规矩?不懂赶紧滚蛋!”
项海赶紧抬手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就把手中的瓶子搁在天平上,仔细称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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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又经过了机器和人工的检查,脱下工作服,骑着破自行车,披星戴月地回到家,已经是半夜了。
“哥?”
屋里亮着灯,项海一进门就找人。
邢岳听见动静,从客厅里走出来,接过他的外套,“这么晚。”
“嗯,今天加班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