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去原料仓库接车。
等到送原料的车进来,他就和另外两个人把成桶的原料卸下来,搬进库房。再按照塑料桶的颜色,分堆儿、编号、做记录。等到有人来检查过,确认没问题以后,再逐桶地出库。直到下一批原料进厂。
之后他又被派去排污管网的出口抄表。
具体职责是:每隔一段时间,把排污口的几个仪表上显示的数字抄下来,并进行对比。发现数值超过某一指标,就打电话汇报。
等上一段时间,会有人电话通知他再继续观察。通常在这之后不久,数字就会恢复到正常区间。
无论是称瓶子还是卸货,他始终被严密地监视着。那些不用穿工作服的人,还有头顶的监控探头,把他和其他工友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
只有在抄表的时候是相对自由的。大概是因为这里的环境实在恶劣,带着三层口罩还是被熏得脑仁疼,没人愿意,也不需要去那里监工。
尽管现在他几乎可以断定,就是有人借这家药厂的壳子在制毒,可仅凭他的所见所闻,是没办法作为有效证据的。
想要形成完整的证据链,就要从原料交易,到制作过程,再到出货,以及后续的成品交易,每一个环节都要掌握实打实的、从任何角度都无法撼动的铁证。
更重要的是,还要有证据证明,这间制毒工厂背后的老板就是赵郎。否则即便端掉这个窝点,他迟早还会另起炉灶。
所有的这些发现,项海都详细地向周勋和江渊进行了汇报。
周勋倒还好,江渊却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忽然变得格外谨慎起来。那种千叮咛万嘱咐的程度,简直和邢岳有一拼。
反反复复就是那么几句话:千万不要擅自采取任何行动,保证自己的安全是第一位;不要尝试把手机带进去,也不要试图把东西偷出来;另外,最最关键的,除了他和周勋,不可以对任何人暴露身份。任何人,无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