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岳有些累了,随便敷衍了几句,把他和他过剩的好奇心打发走,又简单收拾了一下,就捧了一本书,靠在床头看起来。
可直到屋里的十个人都睡熟,那本书愣是连一页都没翻动过。
窗外的雪停了,天也迅速放晴,虽然月亮只有半边,夜却成倍地清亮着。叫人分不清透进窗格的银辉是来自天上的月还是地上雪。
世界变得很安静,静得像只剩了一个人。
邢岳在窗边站了一会儿,转身去倒了杯水,又回来。
他不断调整着位置和角度,直到那半个月亮完整地落进杯子里。
月光在水面浮浮沉沉,破碎了又完整,相聚了又分开。
他屏住呼吸,稳住手,让月亮恢复它本来的模样。
“干杯。”随后他小心地举杯,把微凉的思念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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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盼到周末,邢岳去打电话。可一路上他的心里都七上八下的,七分紧张,三分兴奋。
兴奋是理所当然的,可紧张他却不明白自己究竟在紧张什么。
那不是他最最熟悉的人么。
有多久没见过项海了?又有多久没听到他的声音了?等会儿要怎么开始?许许多多的话,该说些什么?他在做什么?还好么?
脑子里乱糟糟的,像一团揉皱又摊开的信纸,满是曲曲折折的纹路。可还没等他想好该怎么开口,听筒里的嘟嘟声就结束了。
“喂?”
听到熟悉的声音,邢岳毫无意外地凝滞在电话旁。
“喂?”那边提高了些音量,还伴着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大概正在路上走着。
邢岳紧捂住话筒,狠狠清了清嗓子。
“是我。”
话音未落,那边就安静了,连呼吸声也消失了。
邢岳等了一会儿,“小海?”
“小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