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子里挣扎的oga没有回答,罗伊干脆从下面钻进黑洞。一阵乱七八糟的惊叫后,阴影中传来断断续续的求饶和喘息。
罗伊低头又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nis仍然没有决定好要用哪支唇膏。他完全可以理解ni的朋友们为什么会抱怨。他不想为这事生气,但ni的行为很奇怪。从烂醉状态清醒后,oga开始对自己的外貌有近乎偏执的追求,即使只是一趟普通的出门,他也会为周围人的目光惴惴不安许久。他已经很漂亮了——只要不花上一个小时化妆,再用围巾把脸裹起来。
他仍然没有走出安德烈的阴影,潜意识里坚信是因为自己装点还不够用心才会被抛弃。粉底像蛋糕奶油上的糖霜,总觉得不够越洒越多,最终弄巧成拙。太浅淡,太浓重,太干燥,太油腻。苍白的嘴唇被抹上不同色彩,却又被用力擦去,变成一滩水浸的狼藉。
“够了。”
罗伊忽然抓住他手腕,食指随便点在其中一支上。“就这个吧。”
被突然打断,nis吓了一跳。“抱歉,”他意识到不对,“我肯定耽误太久了……”
“不是。你知道我不懂这些,”镜子里的罗伊摇头,“你每个都试了一遍,我看这个最顺眼。”好不容易收拾的房间,又让他想弄乱。
“兰汀7号?它看起来像透光的红酒。”nis抽出那一管银铁,“会不会太过时?”
“涂上看看,如果你觉得不适合,”罗伊双手撑着椅背,“我帮你‘喝’掉。”
理解他的话,oga脖颈浮上一片淡淡的粉红。“算了,”他拧开膏管,“就它。”
虽然埃洛特和杰西大发慈悲,原谅了他的缺席,但罗伊明白自己欠了个人情。他推着购物车走在热闹的大型超市里,年关将近,学院即将放假,家家户户的人们要准备一顿红绿盛宴。海滨城市终年难得落雪,裹着厚厚冬装让nis得以放松神经,大衣袖管里的皮质手套悄悄扣着他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