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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上的挂钟秒针滴答。七月炎夏的月霜,冷冷覆在两人中间的被褥上,皱褶如波。

“我不会回答你。”nis硬邦邦地说,“因为没有如果。”

他没有选择和其他人恋爱,没有流过其他人的血,也没有为谁与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割裂。这是只有一个选项的单选题,从始至终他填的都是罗伊。安德烈不在这里,他没有带来最开始的因,讨论果也就无任何意义。和他纠缠到现在的不是安德烈,是罗伊。

指腹慢慢滑过顶部,表示他不想继续谈下去了。少年闭上嘴沉默,眼睛却死死盯着他手不放。nis的性格决定了他甚少做主动的一方,罗伊也一直乐得稳扎稳打步步紧攻将对方逼得丢盔弃甲。不是没有简单的攻防交换,但alpha注定耐力有限。这样怪异氛围下的信息素交换是第一次。

“别一直看……”nis被盯得头皮发麻,后背出汗,又拉不下脸面退缩。是他先主动提出的,自然要负责到底。oga普遍不用前面取悦自己,他也没做过几次手活。然而每次罗伊双管齐下都能弄得他海潮翻涌,白液如流。

罗伊这才意识到尴尬,仓促哦了一声,想把目光移开,却不知放哪里好。看哪里都不自然,总不能盯天花板,更奇怪了。

nis脸颊滚烫,脑袋也是一团乱麻,哪里顾得上他在想什么。心尖一慌,拇指指腹擦过铃口,便听得一声凉气,罗伊死咬牙关,一把捏紧肩膀突出的骨骼。nis一下抬头,正碰上alpha眼中有湿,绝望地看着他。那一下不是疼的,却是在韧性边缘的拉锯。

他要装得洒脱,要无事发生过,以便自己行囊空空轻装上路。他不能回头,因为回头就再也飞不走。可他能走,是因为罗伊不舍得抓。

他不会哭着撒泼打滚求你留下。他也不是不想追上来,是知道你去意已决,才狠心放弃自己的愿望,不成为你的累赘。明明是暴戾的代名词,自我克制却被父亲的教育烙印进骨头里。

被割舍的欲望,被限制的冲动,被圈养的灵魂,像镜中人一切都生作反面,可偏偏生不起厌恶,反而难以自拔。仿佛安德烈注定会离开他一般,他注定会被与之相对的另一个人吸引。左臂环住脖颈,青年贴近结实的胸膛,埋头低语。

“抱住我吧。”

肌肉机械地移动,一双胳膊从背后缓缓缠入腰间。呼吸吐纳聚于颈下动脉,胸膛激烈地吞吐空气。总是这样能将人塞入骨血里的拥抱,就像害怕到手的猎物猝不及防逃跑。nis微微挺身,填补了锁骨与滚烫嘴唇间最后的距离。

身体生出湿热温润的疼痛印迹,alpha在颤抖的同时咬死了薄薄皮肤。黏稠的液体落在手上,滑过一根根青筋。nis望着天花板。他刚才仿佛听见了一声呜咽的哭泣,但alpha至始至终没有松口,像恨不得见点血才心安。

的确有点疼。罗伊伸手触碰那道伤口时,nis轻轻嘶了一声。少年眼中立刻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愧疚。

“我好像标记你了。”他自顾自地说,“你该照照镜子,肯定能以假乱真。”

留下伤口与标记唯一的不同就是伤口会消失。这样看来,标记也是一种永恒的伤口,宣誓当事人放弃了所有未选择的可能。nis将手放在锁骨上,疼痛提醒他还没有做出选择。

“好啊。”他抿了下嘴唇,“让我们去吓唬维多利亚。”

罗伊瞪大眼睛。没想到nis会来这出。“你真、真的……”他不是之前不肯见维多利亚吗?

为什么不呢?nis转身看向墙角的穿衣镜。那确实是一道深深的齿痕。他是喜欢恶作剧的坏孩子,决定给他的朋友来个盛大的惊喜。

“你去和他说,”nis躺回床上,“背景就如实禀报吧。”

“他会冲过来杀了我的。”罗伊无语。

“怎么,”nis瞟了他一眼,“难道这不是你的错?”

无法反驳,罗伊认命,“我明天告诉他。”他忽然被唤醒了一些遥远的记忆,“之前你说,你们在讨论合作节目……是真的吗?”

“当然。”nis点头。

毫无疑问合作被他们突然的分手破坏了,维多利亚肯定要他再罪加一等。如果当时自己能再冷静一分,如今的生活也许完全不同。

“对不起,”他脱口而出,“是我搞砸了。”

nis思考了一秒才知道他为什么道歉,“你没有错,”他轻轻叹息,“是我什么都没告诉你。”

“为什么不早点说?”罗伊问,“你明明知道我会很高兴。”

“如果不是我,而是其他人,是安……”罗伊截住音节,“你也会这么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