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他手放在nis肩膀上,信息素轻缠,“把你吵醒了?”
“我本来睡得不深,”nis摇头,“朋友留宿这种借口是骗不了你父亲的。”
罗伊也知道。罗月江只是懒得拆穿他,他应该有自己的秘密。
“那能怎么办。”罗伊闷闷不乐,“你也不是……”
朋友多一点,情人少一分,进退维谷。
nis恰时绕开了话题。“你要带什么回去?”他琢磨道,“现在物流很发达,没什么不能送的礼物。”
他真的不明白吗?罗伊怔怔看着海里的月亮。他与罗月江的沟通从来都是隐晦安静的,和nis也试图以最少的言语表达。他们都是实干家,深信说不如做。nis曾经向他抱怨过现代人类喜好浮夸地表达一切。被过度渲染的新闻标题,精心修剪的媒体照片,针锋相对的人际关系。熙熙攘攘,喧闹永无止境。
但有些话需要被说出口。这个世界不是静默的,新芽破土,飞鱼凌海。第一声鸟鸣唤醒朝日,最后一艘船归港迎来长夜,五感组成认知世界的全貌,缺了谁都不行。一道菜眼睛能见色,鼻子能闻香,舌尖品出甜,但若听不见朋友交杯换盏的欢笑,就永远不完美。
薄薄一层被褥底下,他轻轻捏住nis手背。凉风微冷,汗水滚烫。
“我想带,”他不闪不避惊讶的目光,“对我最重要的。”
月波推平沙海。棕榈林下,蝉鸣钻入林梢。皮肉搭着骨血,被褥下的温热若即若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