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毘人顿了顿,没有回头,离开了。
软化些许的氛围重归冰冷,有几分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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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直哉让侍女给他找一株折鹤兰。
“记住,我要的是银边折鹤兰,不需要太大,大概这么大就好了。”直哉将双手靠拢比划了一下。
“是,直哉少爷是想栽种在室内吗?”侍女问道。
“嗯......”直哉应了一声,有些闷,软乎乎的没力气,“记得别弄错了。”
“是。”侍女应下,离开了。
既然想开了,也明白暂时走不了,直哉决定让自己好歹过舒坦一点。
前世的父母也养过银边折鹤兰。
两人将那盆折鹤兰养的极好,一簇紧挨着一簇,叶丛高高耸起,从中抽出的花茎自然垂落,末端又生成一小簇,交织重叠,开花时,白色的花朵疏散在叶丛中。
好看,也容易养活,再合适他不过。
直哉磨蹭指尖,这双手尚未覆盖过多茧子,肉肉的,嫩得能掐出水。
不过直哉在意的并非这个,而是萦绕于指尖的隐约咒力,在刚凝出来的一瞬间,便有消散的迹象。
或许有身体年纪尚小,控制力不足的缘故,再加上之前的二十多年里直哉毫无咒力,若要说作是对咒力的掌控生疏了倒也说得过去。
不过直哉心里对此总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总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类似于某种描述不清的第六感,雾里看花,他也分辨不清这感觉究竟是好是坏。
好在四岁过于孱弱的身体也让他没法过多去在意这些有的没的。
变强才是眼下的第一要务。
就是不知道甚尔会不会同意了,直哉心想,现在这个时间点,甚尔大概已经加入躯俱留队浑水摸鱼了,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脱离禅院,而自己却拜托直毘人让对方做陪练,怕是会打乱他的计划。
直哉很清楚,所以也并没有抱太大希望。
“好歹也送了个橘子,就是不知道吃没吃。”直哉喃喃自语,不再去纠结咒力的奇怪。
享受过普通人的生活,感受过普通人的喜怒哀乐,直哉对所谓的咒术师身份,并不在意,也不抱有任何多余的想法。
现在之所以想要训练,也不过是为了让自己能够好好活下去,毕竟他还能看见咒灵。
要是咒力真能完全消失,于他而言是再好不过的事了,到时候脱离禅院更方便他去做一个普通人。
说不定还能将翻译的工作继续捡起来,直哉略有兴致地想到,甚至开始思考跑路之后该去什么地方定居。
不知道北海道怎么样,听说下雪很美?而且离得够远,貌似也没啥大事发生过......
啊,不过他有些怕冷,还是算了吧,虽然也很想看看那儿的积雪到底有多厚就是了。
就在直哉胡思乱想天马行空之际,身后的影子却在不动声色间加深了几分,甚至越发凝实,如同泼洒的浓墨,难以晕染开。
然而,这样的变化却只维持了不过几个呼吸,待直哉起身后,又重归于寻常。
只是......
“啾——!”一声轻鸣在最后时刻,于黑影中传出,很轻。
直哉一愣,猛地回头看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