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么猜测,一点直觉罢了,”甚尔淡淡道,“对方是什么样的家伙,你有看清楚吗?”明明是无甚波澜的语气,却散发着一股浓浓的令人望而却步的危险气息。
明显能感受到对方周身气势骤变的直哉,不由吞咽了一口唾沫,并再次感慨,从前甚尔同他进行体术训练时,对他果然已经足够‘温和’了。
“对方应该是个诅咒师,但不清楚他的术式究竟是什么,现在只知道,对方的本体似乎是,呃怎么说,似乎是一团可以侵占别人尸体的脑子,所以能够以此来借助别人的面貌游走,唯一能看出来的破绽,就是会在额前留下一条像是开颅手术的缝合线。”
“我知道,你大概是想在这之后彻底销声匿迹下去,好不让理穗姐再受牵连,”说着,直哉看了一眼甚尔的神色,继续道,“但是有些事,不是你想躲,对方就会放过你的。”
说道末尾时,直哉的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他自己不就是这样,本想一辈子逃离禅院,却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原点。
“是吗,”甚尔听后,看上去依旧神色如常,唯有他身侧握着的手,稍稍暴露了几分他的真实情绪,被捏得咔咔作响,乃至还能看见手背上凸起的青筋,“我知道了。”随后再度看向直哉,沉声问道,“你怎么想?”
“目前我和悟的想法,是将各自家族中能用的年轻人才,以及普通家庭出身的年轻咒术师,通过与政府合作作为保障的方式,以东京的咒术高专和我们的事务所为平台,进行系统的大力培养,争取以最快的速度,建立一支明面上由政府参与帮助、正规且高效的新兴势力,和现在的咒术高层抗衡。”
说着,直哉顿了顿,眸色中带了几分厌憎道,“甚至未来,积攒了足够的力量,将其完全取而代之也不是不可能。”
“这样一来,无论那个家伙躲到哪里,只要他还妄图插足咒术界的事,就必然逃不开我们的眼睛。”说着,直哉看向了真望,伸出手道,“真望,我有东西要交给你,小惠先让我抱着吧。”
“好,那少爷您小心,”真望将怀中的小惠递给了直哉,而被换了怀抱的小惠,却也没有哭闹,只是安静乖巧地看着直哉,小手从襁褓中探出,抓住了直哉交叠的衣领,嘴中咿呀作语。
“他这是怎么了?”直哉小心翼翼地抱着小惠,生怕自己姿势不对害得小惠哭起来,眼见小惠死死抓着自己的衣领,一时间有些紧张地看向真望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没事的,少爷放心,”见到难得有些紧张的少爷,真望不禁轻笑一声,弯着眉眼道,“小惠这是对您很亲近的表现,他大概很喜欢您吧。”
“是吗,”看着怀中带着好似绿宝石一般的眸子、嘟着一张软嫩小脸的小惠,直哉也不禁软了神色,“他好软。”
这才是真正的十影法,原本失去了父母双亲的‘伏黑惠’,直哉心中想到,嘴角抿起了几丝弧度,轻轻戳了戳小惠的脸蛋,这回可要好好长大啊。
在直哉脚下的影子,却也没有耽误时间,不断伸出影子凝实而成的藤蔓,将那亮银色的药盒子,稳稳当当地递到了真望的手中。
“少爷,这是?”真望有些疑惑地问道,对直哉的影子倒是没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