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听见了,谢行自然不可能听不见。
他原本慌张的神色都冷了下来,嘴唇抿得平直,恨恨地低声骂了一句,“该死的老色胚。”
幸而轿子都是备好在门外的,轿夫一路飞赶,终于将我送到了太医院。太医将一颗药丸给我服下,我的呼吸才终于喘匀了,面上恢复了一些血色。
谢行见了,立刻让太医给我配了药方,又直接将太医院里这种见效甚快的药丸全部都卷回王府,以备日后不时之需。
回王府的路上,我想起皇上最后说的那句话,还有些心有戚戚然。
谢行见我这副发愁的样子,又嬉皮笑脸地逗我开心,“成天都在怕什么呢?这天就算塌下来,不还有高个子顶着吗?你这愁眉苦脸的样子,像是你有多高似的。漂亮哥哥,你都没我高,就敢想这么多!”
我试图扯起唇角,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只能作罢,幽幽开口道,“皇上他...”
“我知道,”谢行终于收敛了唇瓣的笑容,伸手拍在我肩膀上,宽慰我道,“漂亮哥哥不用担心,一切有我呢,我会去想想办法。”
“嗯。”
我低低地应了一声,只掀开车帘透透气,想将脑中那些龌.龊到令人作呕的记忆都抛之脑后。
这样折腾了一番,竟然已经到了日暮时分。
但今日没有太阳,天空显得格外阴森沉重,只有密布的乌云和凌冽的狂风,燕子飞得很低,应该是要下雨了,我这般想着,便要将车帘放下,忽然一道惊雷在我面前炸开,瞬时劈开了路旁的一颗大树,我吓得脸色发青,只将身体蜷/缩到马车的角落。
“漂亮哥哥,你累了就先休息一会儿,到王府了我会叫你。”谢行见状从马车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床锦被,严实地将我裹了起来。
马车行走在修整好的官道上,一路晃晃荡荡,我在这般的颠婆中睡得很沉,像是回到了我还未遇见谢言的那段时光。
那时候我一有空闲,便会躺在乌篷船里,沐浴在灿烂的日头下,随着粼粼的水波四处游荡,鼻尖都是莲花氤氲的香气,活得惬意,灵魂自由又不受拘束。
但是好景不长,数道惊雷接连劈下。
我在睡梦中被轰鸣的雷声惊醒,出了一身的冷汗,迷蒙地睁开眼一看,便见谢行还坐在一旁,手中把玩着郁仇前几日送他的西洋镜。
他见我醒了,笑得很甜,跟我说道,“漂亮哥哥睡得那么熟,我都不忍心叫醒你。”
此时马车里已经点起了烛火,显然不再是傍晚时分,我揉搓着眼睛,只淡淡说道,“你下次直接叫醒我,不必特地在这里等到我睡醒。”
“好勒。”谢行应得很快。
我们二人刚走下马车,便有影卫从远处急匆匆地跑过来,不过是在谢行耳边说了好几句悄悄话,他的目光便立即落到我身上,没有再移开。
等影卫报告完毕,我才出声问道,“是何事?”
谢行朝我做出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示意此处不是合适的说话之地。
我一路跟着他进了王府里的寝殿,他才认真地与我说,“今夜子时我要带漂亮哥哥去见一个人。”
“去见谁?”我有些好奇。
谢行左右张望了一下,确定房中没有其他人之后,才压低了声量,说道,“你爹。”
作者有话要说:
很想自己是条八爪鱼,这样我就能吧嗒吧嗒地每天更新好几万字!
第65章 “原来他爱我,”
“见我爹?怎么可能?”
“我爹明明已经死了啊。”我声音立时发着抖, 又带着几分难以置信,苦苦地追问道。
“是的,父皇那狗贼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物。他既然决定要杀人, 便定然不会留下漏网之鱼。但影卫传回的消息一般不会有假,我们今晚去看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