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今在他眼里,就比草还要轻贱吗?
我浑身都疼得要命,能碰到的地方没有一处完好,昨夜谢言就像一头嗜血的猛兽, 只要是他低头能啃咬到的皮肉他统统不放过。我哭着想推开他的头, 却被无情地绑缚住双手, 只能窝囊地背在身后,感受着椎骨噬心的痛意。
我好想洗澡沐浴,想将残留的那些痕迹都清洗干净,可嗓子却早就已经哭哑了,怎么也喊不出声来,兴许就算我喊出声来,估计也不会有人管我,我这样悲哀地想着,只能强撑着身体的不适,将昨夜褪下的衣物都穿上,但我一抬腿就弄脏了被褥,臊得整张脸都通红,谢言终归是最知道如何让我感到最难堪。
要弄出来才行,不然又要生病了,我艰难地从榻上爬下,想往门口去,却忽然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天旋地转,竟直直地朝地上栽去。
恍惚间,我的身体又发起了高热,残存的意识让我死死地撑在地上的毛毯上,想要借力站起。
但我所有的体力都在昨夜的鏖战起伏中耗尽,我张了张嘴,努力地喊着谢言的名字,但偌大的厢房太大,没有一个人来救我,谢言他讨厌我,一直欺负我,肯定不会来救我了,我想到这里,便觉悲从中来,不可断绝,连意识都开始变得模糊,迷迷瞪瞪地闭上了双眼。
我做了很多很多梦,梦见自己是一朵小花,在滚烫的熔炉里边炙烤燃烧,娇嫩的花瓣都被滚滚的火舌烫伤,花心汩汩流着馥郁的液体,瞬间在痛苦中耗光了脆弱的生命。
我还梦见三年前的谢言,那时候我们还在一起,他对我虽然面上看着冷淡,但在我生病的时候难免会多出几分包容。
那段时间我染上了风寒,缠绵病榻,他便日日监督我喝药,我总是背着他耍赖将汤药都倒到花盆里,后来被谢言发现了,便定要当面看着我将药喝下,不论怎么撒娇都没用。
我还会为了吃药的事情与他闹脾气。
可是现在的谢言又哪里会管我的生死,思及此,我便愈发感到胸口的郁结之气难消,像是被一颗巨大的石头压着,完全喘不过气。
若是一直没人发现我晕倒了,而谢言也一直没有时间来看我,我会不会就这样死了?罢了,也许这就是谢言想要看到的结果。
我抱着无比沮丧的心思在等死,却忽然感到身体一轻,有微凉的毛巾落在我额上,我舒爽地眯起了眼睛,我如今浑身上下都烫得像一颗熊熊燃烧的火球,是这湿毛巾将我从水深火热中解救了出来。
有老者为难的声音在房中响起。
“这,太子殿下,你这样将小公子的身子遮得严严实实的,身子不给碰,也不给看,老身如何给小公子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