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心底很平静,慢条斯理的打开一个破布包袱,里面是一条旗袍。
那是当年他还是个纨绔少爷时,与朋友赌输,偷了娘的旗袍来穿。
仿佛耳边还有娘从楼上追到楼下的笑骂声,娘没了,爹没了,他的家早就没了。
他哼着吴侬软语,慢慢的换上这条旗袍,再次拿起那块碎镜照着自己的脸,他好像在镜子里看到娘的脸。
雍容又温情脉脉,轻声唤他,“原君,我儿。”
破庙漏风,佛像俱毁。
他踉踉跄跄的跑出了庙,路过的人都瞪大眼睛看他,有些一脸严肃和“正气”的少年人看他疯疯癫癫,有些畏惧,互相吆喝几声,又飞快的跑走。
原君停在桥边,看着冰冷的河水出了神。
忽然身后嘈杂起来,有顽皮的孩子的拍手声,有少年人拖着代表正义的铁锹声,有无边无际的汩汩流水声。
只是只听哐当一声,是重物落水的声音。
四五个少年脸色一变,撒丫子跑到桥上一看,人已经消失在水中。
他转头对其余人骂道,“晦气,又死一个,走,去别的地方转转!”
至此,尘缘皆了。
——
阮援跳下去的时候并不害怕,可当他被邱镇拖上来,摸到邱镇结冰了的头发时,眼眶忽地红了。
俩人刚上岸一大帮人都围了过来,有落泪的,有闷声抽泣的,有心疼原君的,也有心疼阮援的。
王阎看着邱镇自己冻的嘴唇发青,还死死抱着阮援不撒手,眼神微凝,愣了会朝小柯挥手,“开车,送他俩回去,咱们接着拍完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