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北辰:“我希望,没有哪只废虫不会盼望这样的奇迹。”
“那你在不高兴什么?”
“我没有不高兴。……陛下,如果我蜕变了,您会把我调去哪儿?”
“那得看你是什么种的。蝶蛾甲虫这些还行,如果是蝇蚊这些,那你就领笔钱自己出宫去吧。”
季闲说完还叹了口气——可惜了季北辰这张俊脸,很快他就永远也看不到了。
“对了。”
季闲翻了个身,趴在浴缸边上,枕着手臂让虫侍擦背,“你的项圈去取了吧,反正我也用不上它了。等你哪天离开了这里,在外面想取掉就难了。”
季北辰却拒绝了:“在蜕变之前,请让我留下它吧。”
季闲奇怪,“留着干嘛?”
“标记。”
“啊?……嘶!”
季闲忽然吃疼抽了一口气,蜕裂线被擦疼了。
房间里服侍的虫侍们立刻齐刷刷跪了一地,额头“砰”地撞在地板上,诚惶诚恐地请罪。
“陛下恕罪!”
季闲并没有生气,但是这些虫侍们却抖个不停,好像浴缸里的季闲是一只饥肠辘辘的恶鬼,下一秒就会把他们撕碎。
这种畏惧是多少人渴望得到的?季闲不知道,他也不渴望。他只觉得心里堵了一团索然无味的棉絮,闷得人难受。
“下去吧。”他说。
“是。”
虫侍们死里逃生般松了口气,踮着脚尖悄无声息并快速地离开了。
咔。
房门被合上,浴室里只剩下季北辰跟季闲两个。
无比安静。
季北辰撩起一捧温水浇在季闲的蜕裂线上,刚好落在刚才被擦疼的地方。
季闲立刻扭了下肩膀躲开一些,皱眉道:“痒。”
“抱歉,陛下。”
季北辰没多少诚意地道了歉,然后换了吸饱水的海绵,避开蜕裂线擦洗季闲的背。
“蜕裂线在快速生长的时候非常敏感,您以后最好不要穿那种紧绷的人类衣服,会疼的。”
季闲没应声。
季北辰又说:“您的蜕裂线变成了金色,非常漂亮。”
“……”
季闲转头看着季北辰,问:“你是在安慰我吗?”
季北辰:“我是在说事实,但也是在安慰您。——虫侍们知晓的是雷安大人讲述的那种王,他们惧怕的也是那样的王,并不是因为您。”
季闲不置可否,反问:“你不怕我?”
“我敬爱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