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飞跟广寒雪都很好奇,他们眼中的智慧神将,晓风口中被这个世界中人称为圣人的人物,到底会是什么样?
“驾!”一声清亮的叫喊,伴随着一声鞭子抽在空气中发出的脆响,一辆古老的牛车,在一条长满荒草的古道上面,吱吱咯咯的缓慢前行着。
“他奶奶的,这头该死的老青牛,大爷早晚要把你炖了!叫你不听爷的指挥,哼哼!”
赶车的人,是一个胡子拉碴的青年,看上去三十多岁,如果不看胡子的话,到应该是个眉清目秀的英俊男人。
只是现在的形象,叫人不敢恭维,穿着一身青色的袍子,只不过这青袍上到处都是油污,印记斑驳,如果不仔细看的话,还以为这是一件花袍子。满头乱发,头发不算很长,但也已经过耳,后面的随意用一根麻绳扎着,前面的就任由它那么凌乱的……垂在眼前。
腰间扎着一根麻绳,绳子上拴着一个酒葫芦,青年的右手持鞭,左手握着一卷竹简,心不在焉的看着,手里的鞭子不时在空气中打出一个清脆的响儿,嘴里嘟嘟囔囔的骂着,却并没有真的在那拉车的老青牛身上抽一下。
牛车上钉着一个简陋的车厢,看那样子,似乎连遮风挡雨都有些困难,偏偏赶车这青年似乎很享受一样。靠在这牛车上,心不在焉的扫一眼手中的竹简,抽两下鞭子,然后再骂两声出工不出力的老青牛,构成了极为和谐的一幅画卷,仿佛跟这天地间融为一体,让人感受不到半点违和感!
车厢里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给你讲了多少次,你是个读书人,能不能他娘的不要每次都说脏话?读书人,就比市井中人多了很多知识,你有很多词语可以用。比如——彼其娘之?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就文雅了很多?”
赶车的青年翻了翻白眼,很无力的咕哝道:“老师,我们这是上行下效,要怪。也只能怪您这不正的上梁,带歪了我们这些下梁!”
“嘿,你还有理了是吧?罚你三天不准看书!”车厢里的声音很横,关键问题在于,他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横,很是理直气壮。
赶车青年脸上连忙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声音温柔得让人听了直起鸡皮疙瘩。
“老师。吾最亲爱的授业恩师,您看,这惩罚能不能换一样?您可是万众敬仰的圣贤,何必跟我这小人一般见识?”
前面默默拉车的老青牛眼中露出一抹鄙夷,哞哞的叫了两声,似乎在讽刺这青年没有节操。
“比给我闭嘴!晚上还想不想吃肉了?再叫老子就给你草吃!”青年立即换了一副脸色,冷笑着威胁。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车厢里的声音冷笑着说道。
“好吧,谁让您是老师呢,您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可不可以商量一下?就罚我……一天,不,十个时辰……不不,还是五个时辰吧,哎呀,五个时辰也太多,干脆就两个时辰?一个时辰?半个?一刻?呃,这个似乎有些过分了,那就两刻吧。罚我两刻不能看书,如何?老师,您知道的,这对我来说,简直比杀头还难受啊!”青年夸张的叫屈。
车厢里沉默了一会,才缓缓吐出一个声音。听起来,有欣慰,也有惋惜,情绪十分复杂:“吾之弟子,已尽得吾真传矣!”
“咦?老师,您这是什么语气?怎么听起来,让我有种……心里发毛的感觉?怪怪的,像是我们就要生离死别了一般,我说老师,您可别吓我!”青年放下了他爱之如命的竹简,一脸紧张,就连拉车的老青牛,也都第一时间竖起了耳朵。
“呵呵,你这跳脱的性子,倒是跟你那晓风师兄很相似。”车厢里的声音叹息了一声,然后缓缓说道:“哪有生离死别那么严重,不过是故人来访,这一次,我有种预感,我们师徒的分别之日,就要到了。”
“有这么严重?”青年的声音有些艰涩,那双实际上很纯净的黑白分明的眸子里,也泛起一层水雾。
“你也是个而立之年的男子汉,莫做小女儿态!”车厢里的声音笑骂了一句:“再说就算分别,也不是在这里,你我师徒一场,我必须为你某一条好的去路,不枉你这些年鞍前马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