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正在用指尖轻轻揉着他紧皱的眉头。
陆战生微微一愣,眉头渐渐松开。
贺知指尖的动作停下后,轻轻叹了叹气,又低声说了句:“傻小子。”
陆战生又微微愣了愣,紧接着,他的鼻子忽的一下,酸了。
可能刚睡醒时都这样,精神很脆弱,稍有点什么情绪就会被无限放大。
这会儿贺知虽然可能也是在骂他,可语气听起来却是有些…
亲昵。
陆战生向来是最受不住这个的。
说起来,陆战生三岁的时候妈妈就去世了,爷爷奶奶又在外省顾不上他,他身边只有陆云庭这么一个可以亲近的人。
可陆云庭原本就是个糙汉子,粗枝大叶的,加上多年的军伍生涯,还养成了严厉又暴躁的性格,经常一言不合就抄棍子打人,别说亲昵了,陆战生从小连嘘寒问暖的话都没听他说过几句。
而陆战生小时候又调皮,长大了还叛逆,院儿里的其他长辈们包括罗姨在内,就没一个看他顺眼的,向来见了他不是打就是骂,其他比他大的哥哥姐姐们也大多懒得给他个好脸。
因此,虽然不愁衣食,身边也不是没有亲人,可陆战生就是会感觉自己从小就没人疼没人爱,活得孤苦伶仃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别人但凡对他表现出那么一丁点儿的亲昵,那在他那里就像是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
而从小到大,唯一能让他偶尔感觉到发生了这种天大的事的人,也只有贺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