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延听了这话,目光从陆战生那挪开,再看看贺知,发现贺知冷着脸,手捂着衣领没撒开,他这才忽然想起来,贺知不让碰。
贺知这人从小就讲究,规矩多,礼数多,忌讳也多,不接受穿衣不整,衣领上的风纪扣常年系的死死的,不喜欢别人看他,更不喜欢别人随便碰他,郑延毫不怀疑,但凡自己刚才那手伸过去了,贺知能连续仇视他一个月。
贺知从小到大都这样,大院儿的兄弟姐妹们都知道他这个习惯,所有人都对他有所迁就,除了陆战生。
陆战生从来不避讳,有时候还为了招惹贺知,故意去碰,不光碰,偶尔没脸没皮的,他还能拱贺知被窝儿里睡觉,就因为这个,贺知没少跟他置气,他也没少挨罗姨的打。
这可能就是他俩关系明里很差,实则很亲近的原因吧,郑延想。
反应过来贺知不让碰,郑延就赶紧把手收了回来,然后问贺知:“贺知哥,你确定真是蚊子咬的啊?不疼不痒的吧?”
贺知捂着领口低着眼眸沉默了片刻,就好似稍稍平静了些许,听到郑延问他,他摇了下头。“不。”
“没事就好。”赵俊松了口气似的说:“不过这蚊子也太缺德了,把人咬成那样,赶明儿别让我们逮到,逮到一定给打死!”
陆战生:…
虚惊一场,大家各自散了去。
陆战生没再敢这会儿去招惹贺知,赶紧骨碌一下溜回了自己的被窝,蒙上脑袋,战术性装继续睡。
其他人该穿衣服穿衣服,该叠被子叠被子,只有宋见坐在自己的铺位上若有所思。
年前大伙儿还没下乡的时候,宋见去表哥家玩,也在他表哥的脖子上见到过那红痕,红一块紫一块的,很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