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牧野挠挠头:“陛下,这种话,您跟我一个小孩儿说,有点不合适吧?”
“朕,时日无多。”皇帝依然很平静,语气平淡的很,仿佛在说着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白牧野却是被吓了一跳,身旁林子衿也愣住。
“陛下,这种话可不能……”
“孩子,听我说。”皇帝轻轻摇摇头,“国师推演过,子衿身上的气运,他尚能猜到一二,但你,他看不透!所以,朕将李英送到你身旁。只希望你能真正把他当做朋友。这孩子看着有点孤傲,却是从小成长环境造成,实际上宅心仁厚,朕这些子嗣当中,唯有他,最适合成为那个接替朕的人!”
白牧野已经有点说不出话来了,呆若木鸡的看着皇帝。
这比他听老头子说起造化液的事情更让他感到震撼。
祖龙帝国,万亿人的君主,竟然从帝都星球,跨越无尽星系重重星河,跑到自己面前来说帝国未来储君的事情?
我不是您的首相,也不是您的智囊团成员,我只是一个刚刚成年的孩子呀!
您的国师太不负责任了!
您也太草率了!
这种事儿跟我说啥呀?
“朕相信国师的话,因为,他从未错过。”皇帝看着白牧野,似乎看穿了他在想什么。
“万一这次就错了呢?”白牧野咕哝道。
皇帝淡淡一笑:“显然不会,因为国师这一次,是用命推演的。”
哈?
白牧野缓缓抬起头,一双已经呆滞但依然好看的眼睛更加呆滞的看着皇帝。
“是的,国师已死。”皇帝说道。
虽然不知道国师是谁,但白牧野在这一瞬间,还是有种很难过的感觉。
至于吗?
为了推演一个人,把自己的命搭上?
图啥?
“图的是帝国的长治久安,图的……是这李氏皇族的将来。”皇帝一双眼,也真是锐利,直接说出了小白的全部心声,“因为,国师也是皇族中人,他姓李。他既然享受着这个姓氏带给他的无尽荣耀,那么,就要承载属于这个姓氏的全部责任!他是这样,朕,也是。”
白牧野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往后一靠,瘫在沙发上,有点破罐子破摔的看着皇帝:“您觉得,即便我是那个大气运之人,但您这样光明正大的来找我,别人看到之后,会放过我吗?”
“你指的谁?齐王吗?他不会动你的。”皇帝淡淡说道:“即便他到现在,依然还想着那个位置,但他肯定不会再动你了。”
“为啥?帝国战神他老人家,突然间喜欢我了?”白牧野看着皇帝,十分大胆的道。
“因为你白家一位先祖回归了。”皇帝微笑着道,“他成帝了,就在前日,警告了齐王一句。”
白牧野:!!!
白家一位成帝的先祖回归?
老头子怎么没说?
还是说,老头子都不知道?
然后我的老祖宗,还因为我警告了齐王一句?
“警告什么了?”白牧野有些失神的问道。
“老祖宗说,别人不管,但李彧你这么做,有点过分。”皇帝微笑道。
老祖宗,皇帝都叫他老祖宗?
不过想想,这似乎也没什么,毕竟李白林三家的先祖就是结拜兄弟。
白牧野突然有点好奇,忍不住问道:“我那位老祖宗,是创立三仙岛的那位吗?”
皇帝摇摇头:“那位先祖,早已跟我李家先祖和林家先祖一起,遨游星河去了……”
“那您……又是怎么回事?”白牧野看着皇上。
这话问得也很大胆,但这是皇帝自己说的。什么叫时日无多?
“朕,被人暗算了。”皇帝微笑的看着白牧野,“已经不可逆,朕知道你很厉害,也知道你连活体符篆术都能破解,但朕的问题,已经不是人力可以解决的了。不然,你白家的老祖宗就能给朕治好。”
呼!
白牧野长出了一口气,眨眨眼,看着皇帝,依然有点不敢相信,轻声道:“没试过,怎么知道?”
“呵呵,要不你试试?”皇帝笑眯眯看着白牧野。
白牧野道:“那陛下也得先说说您的症状!”
“症状么……就是你现在看见的皇帝陛下,其实已经是一个死人。”
白牧野整个人都彻底懵了,身边的林子衿也呆住了。
这明明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身上的生机是骗不了人的,怎么可能是一个死人?
这忽悠谁呢?
一国之君就能这样信口开河吗?
皇帝站起身,轻轻扭了扭自己的脖子,然后说道:“朕这身体,只是一具仿生体,真正的朕,在半年前,就已经死去了。”
林子衿忍不住说道:“可是,即便是仿生体,陛下的灵魂仍在呀!”
“这灵魂,也快散去了。”皇帝淡淡道。
林子衿一脸骇然的看了一眼白牧野,白牧野无比震惊的盯着皇帝,他还是不敢相信这一切。
“说了你们也很难理解,简单来说,就是朕被人暗算,真正的身体早已死去,精神体却通过某种方式存在下来。但这精神体在当时一并受到不可逆转的重创。最多,只能在这仿生体里面留存一年。”
皇帝依然保持着微笑,看着白牧野道:“朕终究不是上古时代那些神级大能,没有他们那种精神体存活万古的本事。如果朕不是这一国之君,恐怕在当日就已经烟消云散了!”
“所以朕,将李英送到你这里,所以朕,发出信息,恳求你白家老祖回归,所以朕,今日来到这里见你。因为,朕将离去,尘土归宗。但朕希望这祖龙不乱!希望你能辅佐李英,成为一代明君。”
“朕知道你身边的那些小朋友,都是顶级的精锐,朕也知道即便是齐王的阵营里面,也被你收服了不少人。”
“朕还知道……”
“所以,朕知道你是个有想法的孩子,经过观察,朕也相信你的人品,更相信白家世代忠良……”
白牧野看着眼前满脸平静跟自己说话的皇帝,倒不是多震撼皇帝知道的怎么那么多,而是心里面有种淡淡的悲哀——这是在托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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