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材高大的人嫌弃他半死不活太瘦弱,干不了重活,光鲜亮丽的人嫌弃他太肮脏,不愿意让他去脏他们的地板。
最后只有一个佝偻着背,黝黑的脸上透着病态,混浊的眼睛藏着变态的癫狂,他裂开嘴露出一口恶心的黄牙,脸上的横肉堆积着,挤成了恶心的样子,他说,“我要买他。”
伴随着这句话而来的是来自灵魂的战栗,纪凡凡第一次这么恐惧一个人,这种恐惧完全是身体自发的反应,他甚至都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不过好在,他们的价钱最终没能谈拢。
纪凡凡逃过一劫。
劫后余生大抵都容易让人萌发自己还能活下去的错觉,纪凡凡也不可避免地产生了这种错觉,他比任何时候都希望自己能活下去,活着见到阳光。
“既然这小子卖不出好价钱,还不如把他的器官卖了,还值钱。”
如果不曾见过阳光,就不会发现黑暗是如此恐惧,如果不曾有过希望,就不会发现绝望比下地狱还要可怕,如果可以选择立即死亡,请赋予我死亡的权利。
在被绑上桌子,惨白的灯光打在他身上的时候,那种无助,濒临崩溃的可怖感觉像空气中无端长出的细长触手。
丝丝缕缕地从毛孔钻入,在身体里穿梭纠缠,每一个细胞都在恐惧,他们害怕地挤成一团,可无济于事。
这里是最深的炼狱,是罪大恶极的人才要受刑的地方,但现实却与此相反,无辜的人被绑上案台,要成为泯灭人性的罪恶的踏脚石。
连日的关押让纪凡凡周身没有丝毫的力气,他无法对这不公的命运说“不”,无法挣扎。
细长冰冷的手术刀泛着森寒阴冷的光,蠢蠢欲动地要将他解剖,分离。
“不准动!不准动!不准动!”
黑暗的房间被人一脚破开,大量持枪英勇无畏的警察涌入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