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是个复杂的东西。所有最美好和最阴暗的回忆,都属于当年。
唯一确定的是,当年里站着的,是真正的燕名扬和沈醉。
从米线店出来,外面雨停了。天黑了下来,空气却竟有几分晴朗之气。
隔着条不宽的马路,沈醉觑见对面琦市一中门口的照片栏似乎换了。
他想起自己两刀划破燕名扬的照片,估摸是学校整体重做了。
“要去你母校里看看吗?” 沈醉问。
燕名扬正拿车钥匙的手一顿,旋即摇了摇头,随意道,“不了。”
沈醉又道,“说不定那门口的光荣榜里有你的照片呢。”
燕名扬低头一笑,眼尾却像是要哭的样子。他朝对面凝视片刻,“没有,我让他们撤了。”
“撤了?” 沈醉没意想到。他蹙起了眉,恍惚间有种感觉。
分开之后,燕名扬应该和自己一样,都过得不太好。
“没什么不能说的。” 燕名扬见沈醉欲言又止,坦然地笑了下,“我高三的时候,保送名额差点被简雅顶替了。”
江风拂起他额前的碎发,那是属于成年人的精致和稳重。他一手插兜,故作坚强时的脆弱是少年的、是青春的,是属于小菟记忆里的样子的。
沈醉沉默不语,良久才开口,“简雅看起来倒不像这种人。”
“跟她本人没什么关系。” 燕名扬牵了下嘴角,“她爸爸那会儿正当权,校长上赶着巴结。”
马路不够平整,偶有起伏处聚起薄薄一层水坑,镜面反射着梧桐黄的路灯。世界因此染上柔和的滤镜,视线却更加不好了。
“那后来呢。” 沈醉定定地发着呆,一辆轿车从他面前掠过。